她应该正要回御琴访准备晚上的国宴,但她不常出入前朝,故不熟络地向他行礼。
那时的晚霞红光闪闪,尤黎还依稀记得当时祝语穿着宫女统一朴素雅淡的淡蓝色春绸,抱着一把精致的月琴,掩着一幅银白色流苏样式的面纱。
海黎国沿海而存,海产丰富,寻常的蚌珠在此地是人人都用得起小玩意,当时都中女子时兴用白润的蚌珠在衣物中作饰。
云彩映在祝语的面上,她挽着的面纱上白净圆润的蚌珠衬着浅浅的霞光。
尤黎在那一瞬间看得失。
旁边的太监在训斥她。
“大胆!皇子已行册封礼,便是储君,你怎可还以普通皇子之礼面之。”
她听到立刻抱着月琴跪下说:“奴婢该死!奴婢不常出入前朝,今日无礼,冒犯了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
“放肆!今日大行册封礼,昭告天下,你还敢说你不识得殿下!”
“奴婢识得……奴婢自然识得。”她硬着头皮继续说:“奴婢常居琴坊故而礼数不周,但奴婢绝不是有意的,求太子殿下宽怒奴婢的罪过……奴婢以后定会好好记着规矩,再不敢了……”
太监转头看尤黎,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今日是正式立储的第一天,历来皇室向来崇礼,借此事正好立威,可自己初登太子之位,不可太过张扬,也不好对宫人太过苛责。
再者说,也不过是一个宫人一时疏忽行错了礼而以,没什么大不了得。何况为难一个女子为自己立威呢?
“无妨。”尤黎开口。
那个冒冒失失小琴师立刻谢恩退下了。
尤黎回头望着她离开。
身旁圆滑的老太监见此立刻心有领会。
“殿下,琴坊的人多是吹笛弹筝的,宫中会弹月琴的宫人不多,要不要奴才去打听一下。”
旁边的另一个太监讨好着插嘴道:“殿下,奴才认识此人,她与奴才是同乡,奴才以前在御琴坊当差时曾与她共事。”
“她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此人姓祝,名祝语。”
“祝语……”
旦逄良辰,顺遂无虞。
真是好名。真好……今日亦是对我的祝语。尤黎细细咂摸着,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