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语声哽咽,温湛心头一紧,抬眸看她,果然见到龚纾红着眼睛泫然欲泣,色凄楚愁苦。皇帝看不开,受了气就去黏着她,她不说恃宠而骄,反而忧心忡忡地急哭了,又可怜,又可爱。
“你别哭,我知道了。”
他一时情急,脱口而出,称呼乱了尊卑,随即干咳两声掩饰尴尬。
“微臣会尽力帮皇上处理政务,劝说安抚圣上,娘娘勿要忧虑太过,何不求皇上得闲了再带娘娘去别苑休养几日,夫妇二人一起散个心。朝中政务自有内阁打理,司礼监转呈皇上过目,不碍事的。”
“嗯,也有道理,他确实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收了泪水的小皇后微微颔首,温湛不如她那个通广大的爹爹权力大,他也难,但至少他答应帮忙了,这样她在朝堂上就有了个帮手眼线,下次再有什么要命的糟心事,她也好及早知道劝慰皇帝。
“那麻烦温大人替本宫留意着,要是皇上在朝堂上被气到,您可千万要帮忙劝劝,实在不行就让刘公公来告诉本宫,我来想办法哄他。”
“微臣谨遵娘娘懿旨。”
温湛施礼告退,麻溜离开,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有如花美眷疼爱他们,就他一个光棍,可恨,可气!
说起来龚忱对他那个奶娃娃老婆就像爹养女儿,宠着抱着,小皇后自己年纪一丁点儿大,也把皇帝当小孩哄,龚家人是不是都这个德性?大约是那对父母太过任性,以至于儿女反倒任性不起来。
他夜里又对亡妻灵位抱怨许久,嘀嘀咕咕地怪她走得太早。
“你看看,人家都有人哄,就我没人疼,都是你的错,狠心的小冤家。我要续弦!再讨个老婆,比你漂亮比你温柔比你耐操比你骚,把你气得掀掉棺材板,回来找我。
莺儿,你要是有空,就回来瞧瞧爹爹吧,一个人很难捱的。”
没人知道,最最风光最最潇洒的温大人,其实是最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