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爵位承袭制得改,爵位父传嫡子一人,降一等,余子再降一等,绝嗣除国,五世孙外无可承袭者为闲散宗室。也就是说亲爹是亲王,嫡子撑死只能捞个郡王,其他的儿子只能辅国将军凑合,没儿子的不许过继,父死子继可,兄终弟及不可,到后边没爵位的就只挂宗室名头。
那这么弄宗亲藩王肯定不乐意,子孙死路一条怎么行?就再开一个口子,对宗室放开科考,考得好可以入朝为官,但是得放弃继承的爵位,不能领两份薪俸。再将宗室不可务农经商的规矩废了,大家各谋生路,自己养活自己不丢人。
最后再把划给宗室的土地尽量回收充公,可摊派徭役的人数设限,总之往死里整,他们拿去的利益,是时候下狠心讨回来了。
大家一声不吭,就龚阁老一人讲话,像几个学生在听先生授课,还不敢插嘴提问。
昭仁帝既觉得好又觉得慌,老头下手实在太狠,他这奏疏就算写上来,做皇帝的也不敢批。温湛则在思索该用什么办法实操,把这件事做成。刘安听祁忠说过,先皇早有改制之意,这时候心里已经站在内阁一边,等着皇帝下令着手办事了。
只有并不该出现在议政之所的小皇后,她是这里对国政宗藩了解最少的,本来想老实憋着,可这些都是亲近的人,想来想去还是大胆问了一句:
“阁老要让宗亲们务农种地养活自己,可又要收回他们的地,没了地怎么务农呀?”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落到贸然出声的龚纾身上,全员害怕,后宫不可干政啊,人家男人讲正事,你一个内宫妇人这时候插嘴,不是找骂吗?
恪桓色一变,绷紧了脸,准备好要是老头敢凶他老婆一句,他就帮老婆怼老头不敬无礼,然后说老婆问的也是他想问的,力挺自家心肝小宝贝。
而龚肃羽并未急着出声,视线反倒先往皇帝脸上扫了两圈,而后端起茶杯小啜一口,摆足了架子,才施施然望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