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程克昀的答案却出人意表:「不是他!是我做过的一个梦。」
「做梦?」
「我小时候常做一个梦,梦里面是一个样子很模糊的中年男人,他走进我的房间后就绑住我的眼睛和嘴巴,然后……强姦我。」他害怕地打了个寒颤。
「那只是一个梦。」
「可是那个梦很真实!而且,每一次梦里的场景都一样──我在房间里写作业,门也锁了,但他有钥匙,听到他的脚步声我就好害怕,可是就算我在梦里一直告诉自己这是梦,他还是能顺利开门进来做他想做的事,每次我都痛到醒过来。我一直到唸高中之后还做过那个梦。」
程克昀抱着膝盖缩坐在床上,看起来的确心有馀悸,不像是装出来逃避我的样子。如果作梦的感觉能如此真实,或许,那并不是梦境。
「昀,你从小就是和你妈一起住吗?」
「嗯。」程克昀微微苦笑:「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你怀疑的事情我也不是没有想过,我问过我妈,但是我妈什么都不肯说,他只说我没有爸爸,没有爷爷,什么都没有!」
听起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程阿姨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保护儿子,但隐瞒和逃避永远无法帮助程克昀走出阴影。
我搂住他的肩,他柔顺地靠过来,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怕,有我在。」
「宇,你还记得吗?我去你家喝醉的那个晚上,你说我作梦喊着你的名字,叫你不要走。」
「记得。你说你忘了做什么梦。」
程克昀轻抚着我的头发,给我一个淡淡的吻。
「我梦见那个男人靠近我,你的影像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拿着一根棒球棍想打那个人,那个人发现之后就转身打昏你,然后你的身体就消失了。」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弱啊?」我笑着伸手戳他的脸,他笑了。
「宇,相信我,我会去找心理医生,我要努力克服那个阴影。」
「其实你不必太勉强。」
程克昀凝视着我,脸上带着一丝忧惧,他迟疑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他出狱了,我礼拜二的时候见过他。」
我脑中轰然一响,突然间头痛欲裂。
为什么?都知道他是个孬种了还忘不了他?
我松开手,不自觉地和他保持距离。
「你们只是见面?还是,做了其他的事?」
「浩宇,就算他是个孬种,也不能改变我害他坐牢的事实。」
「所以你因为那该死的罪恶感就和他旧情復燃吗?」我忍不住怒吼,声量大到连我自己都吓一跳。
程克昀突然噗哧一笑:「你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不准转移话题!」
虽然我觉得他转移话题的贼笑也挺可爱的。
程克昀的无赖本色再度发挥到极致,他竟然主动鑽进我怀里,搂住我的脖子乱亲一通,然后用一种很性感的慵懒声音说:「我只爱你一个人,浩宇,我想嫁给你。」
「你跟他……?」
「我去见他,只是请他吃顿饭向他道歉,没有别的。还有,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跟他只做过那么一次,而且我也是在上面的那个。」
我承认我又精虫上脑了,听到他保证他是压人的那一个,我忍不住开始幻想我压他的美好情景。他给我一个长吻,柔软的舌头不断挑逗我的唇齿和口腔,我投降了,管他有没有和前男友见面,他是我一个人的!
「昀,你什么时候去看心理医生?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