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恕认真听着,偏头却看到旁边之人游太外的样子,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低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她朝他笑了一下,“佛香味太浓了,有些气闷。”
他吸了口气,点头道:“确实有点。”
“佛香越浓,代表佛祖越有灵性。”在前面引路的小沙弥回过头解释道,“越有灵性,大家所求便越有机会实现。”
是吗?顾清瑜心里嗤了一声,如果佛祖有灵,三年前她怎么又会失去父亲,佛祖有灵从来都是骗世人的罢了。
当了大殿门口的香炉前,裴恕问顾清瑜要烧什么香,她答随便。
看着她敷衍的样子,裴恕察觉到了她的毫不在意,满腔的热情顿时便像被泼了冷水,笑容也淡了下来。
想他一个从不信佛的人推了朋友的约,兴致勃勃的带她来了这里,只是因为听说她老家有这么一个习俗,没想到这女人却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真是叫人心里不悦的很。
见他色冷了下来,顾清瑜再迟钝也明白这位小爷心情不好了,而惹他心情不好的就是自己。
想着人家一腔热情,换来的是自己的敷衍,换做是她也要不爽,顾清瑜心生内疚,心想还是哄哄为好,便主动挽了他的胳膊,带了几分讨好的指了指旁边拳头大的香,道:“我要烧这个。”
他随意瞥了一眼,“这个很贵。”
“那这个?”她指了指另外一种。
“寓意不好。”他偏头看向一边。
“那你帮我选?”见他一副哄不好的样子,她摇了摇他的手臂,软了声音,娇娇的说道,“好不好?”
见她撒娇,裴恕总算是缓了脸色,只是睨着她,“不是说随便?”
“不随便,不随便,想让你帮我选呢!”她满脸狗腿似的讨好。
会哄人代表还有点良心,裴恕哼了一声,给她挑了拳头大的那柱香。
“不用这个,贵。”顾清瑜看了一眼旁边的标价,顿觉离谱。
“我像是缺钱的人?”他拿出手机付了款,拉着顾清瑜回到香炉前,有模有样的开始点火上香。
你不缺钱也不能这样花,顾清瑜叹了一句,见他已经付了钱,也只能随他去了。
既然烧了香,顺便也就拜了佛,从大殿出来,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双树合抱的姻缘树下系红绳和木牌,裴恕看了一眼顾清瑜,道:“过去看看?”
“不了。”顾清瑜摇头,姻缘这个东西她不强求,也没什么期盼,有则接受,无也挺好。
见她毫无兴趣的样子,裴恕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闷,他以为她总是有所期盼的,没想到她全然不在乎。
“你们女生不是都想求个好姻缘?”他忍了忍,却还是没忍住的问她。
“求有用吗?”她反问。
“你不求怎么知道没用。”他灼灼的盯着她。
“无所谓有用无用。”她笑了一下,“姻缘这个东西,我从不强求。”
不强求就是没有期盼,她从来没有想过…裴恕脸色变了又变,终是不愉地扭过身就走。
知道他又生气了,可这次顾清瑜没有哄他,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可她从来都是有自知之明的,有些东西,不是自己的,强求也不会属于自己,有些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所求太多,最后伤心悲痛的只会是自己。
回去的路上裴恕一直板着脸,话都不跟顾清瑜说,顾清瑜也是一语不发,不主动开口,更没有半句哄人的话。
到了她小区门口,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就不上去了。”便开着车绝尘而去。
回到家,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顾清瑜轻叹了口气,在沙发了坐了一会儿,回房间准备换衣服时,衣柜里多出的几样男士衣服又让她愣了。
做工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冬装,是他昨天拿过来的,说是放在她这里备用,大有以后常来的意思,可眼下不过一天,他就被她气跑了,她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喊他过来拿,可想想此刻他估计正在气头上,就又歇了念头。
原以为他要气好多天的,没想到他第二天晚上又跑了来,一来就将她按到床上从里到外吃了个通透,直到连连求饶,他才放过她。
就这样又算和好了,他便连自己家也不回了,那日过来他又提了个小箱子过来,里面是他的贴身衣服和几样常用的洗漱用品。
顾清瑜将它们拿出来,先是将洗漱用品放进了卫生间,再去整理贴身衣服,可这一整理,却又红了脸。
她不是第一次谈恋爱,但跟陆城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说在一起谈恋爱,也仅限于亲亲抱抱,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不是没想过,只是总觉得留给新婚之夜才是最美好的,哪曾想俩人最后成了如今的模样,而她留着的第一次也给了别的男人,还跟这个男人纠缠到了现在的同居。
“想什么呢?”他从后面靠了上来,搂着她的腰,将呼吸全数喷到她耳后。
“没…没什么。”她偏了一下头,将手里拿着的东西一一放好,看着衣柜里属于他的衣服占了一半位置,还是觉得很不习惯,怎么就让他登堂入室了呢!
“今晚吃什么?”看着自己的东西跟她的放在一起,他甚觉满意,贴着她的脸颊蹭了蹭,语气亲昵的开口。
“你想吃什么?”她自然的问道。
“随便,煮什么吃什么。”他倒是想点菜来着,可眼下时间不早了,还是随便吃点好了。
天色已黑,顾清瑜便就冰箱还有的菜做了蘑菇肉片,西红柿炒鸡蛋,还有炝炒菜心,也没弄汤,便简单的做好了晚饭。
灯光下,俩人面对面坐着,气氛温馨,倒颇有几分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