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的前途也不要了?临川鲁氏的王妃也不要了,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要了?
“本朝不是没有处死皇子的先例,你最好想明白了再回话。”
宗政修的话语里,已经是十足的寒意和杀意。
宗政修无所谓地笑了笑,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玉匣。
里面果然如鲁薇所说,是两块渗人的骸骨。
“父皇,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儿子还是一颗用来给后面皇子铺路磨刀的棋子呢?您根本未曾属意过我吧?就像母妃一般,她押宝了四弟,而我不过是一个用来给四弟探路和拉拢势力的棋子。”
这话,让殿内许多人都变了脸色。
宗政修抱紧了玉匣,色有些恍惚。
“你们都说画屏卑贱,可她再卑贱心里也只有我一人。在她心中,我是重过一切的存在。可她死了,她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母妃的一贴药,皇后的一剂方子,直接要了她的性命。而就因为她死在大婚前日,母妃觉得不吉利,怕碍了这位尊贵的鲁氏王妃的眼,便让谢大人直接将画屏的尸身丢弃在了乱葬岗里,到最后,她被野兽分食,只留下这么一点存在过的痕迹。”
贤妃?皇后?
宗政衡皱起眉头,怎么还将她们二人牵扯了进来。
正在这时,被急匆匆传召来的太医来了。
毕竟,底下的宗政綦还昏迷不醒着。
太医顶着众人的视线给昏迷过去的宗政綦诊了脉。
只是,他的手刚一搭上去,整个人就顿时变了脸色。
谢翀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太医颤声道,“四皇子殿下应当是服用了大热之物,故而导致情动之症。只是,殿下年纪太小,过早失去元阳且又是靠着药力催动,已然伤到了根基本里,日后,日后…”
接下来的话他颤巍巍地不敢说了,直到上首的宗政衡厉声道,“说!”
“四皇子此次大伤了身体,日后或许,或许子嗣无望了。”
殿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太医害怕地偷偷抬眸看着上首的陛下的阴沉脸色,又支吾着找补道,“也,也或许是微臣医术不精,日后四皇子或许还有能调养好的可能。”
可能,也只是可能而已了。
鲁薇吓得握住一旁女官的手根本不敢松开。
而谢翀面如金纸,直接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歪伏在了地上。
完了,全完了,谢家的指望全完了。
不论日后四皇子是否还有康复的可能,最起码现在,他不会有继承大统的可能了。
圣上如今正当盛年,后宫妃嫔诞育子嗣的机会极大,单单去岁,宫里就有三位宫嫔有孕,两位公主降生。
圣上完全没必要将江山托付到一个可能绝嗣的皇子身上。
谢翀悲痛欲绝,而跪在前面的宗政修,面上却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母妃,你最得意的儿子,如今也毁了。
你知道的话,一定很震惊,很伤心吧。
你越伤心,我便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