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衡不敢相信,却又觉得,这般的事发生在这吃人的后宫里,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得。
不一会儿,陈太医便被召入殿中。
他色平静,似乎已经对自己的命运有了一种淡然的预知。
“微臣,拜见陛下,拜见各位娘娘。”
陈太医恭敬地跪在地上。
“你一直伺候珍妃的脉案,那日生产,可有异常?”
皇后得了宗政衡的示意,温言问询道。
陈太医抬头朝珍妃的方向望去。
那位素日里华贵异常的珍妃娘娘,如今鬓发散乱,钗环凌乱地跪在那儿,没了往日的高高在上和咄咄逼人。
看到陈太医眼的那一刻,珍妃心中暗叫不好。
没了素日里的敬畏,反而是一片孤注一掷的坦然。
他疯了?!
居然真的和宋娥这个贱人勾结到了一起,反水来针对自己?!
“陛下,珍妃娘娘的胎,的确有问题。珍妃娘娘这一胎,是用了药方才怀上的,娘娘身体本不易受孕,用了药后虽强行有孕,可胎像一直不算稳固。加上珍妃娘娘怀的又是双胎,故而早早便有生产症状。”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珍妃娘娘服用的那药,是民间偏方,服用下后是否会对龙裔造成损害,都是未知之数。可娘娘求子心切,根本听不得这些,果然,那日娘娘生产之时便出了问题。”
“你胡说!”
珍妃厉声打断了陈太医的话。
她膝行几步上前,抓住宗政衡的衣摆,泪眼莹莹地泣声道,“陛下,今日宋容华搜罗了这一群人来,摆明了就是要针对臣妾的。臣妾刚刚敢让陈太医前来,您便可知臣妾的问心无愧。可臣妾也没想到,人心之易变竟比白纸染墨还要快,陈太医竟然也被宋容华收买,一同诬告编排臣妾。”
说完,她恨恨望向宋容华。
“说不准,那些宫婢和产婆便是宋容华找人动的手,为的就是今日将这一盆脏水泼到臣妾的头上。不然,宋容华怎会突然关心起臣妾宫中之事?还如此费心一个个查探?陛下,这便是一场针对臣妾的局啊!”
珍妃知道,此刻自辩并不是明智之举。
她本就做了亏心之事,多说多错,反而容易被对方抓住错处攻讦。
不如,直接将宋容华她们一同拖下水。
只要她们今日指证自己的动机有了问题,那么所谓的证人和证词就不完全站得住脚了。
明棠此刻都有些为珍妃的急智拍手叫好的意思了。
可惜,宋容华她们做好的局,怎么会这么轻易让珍妃跳出来呢?
“珍妃娘娘果真是能言善辩,臣妾会得知您宫中之事,还是您宫里的宫女为了保命自己说出来的呀。”
宋容华冷笑一声,似乎早就料到了珍妃会如此说。
“陛下,臣妾之所以怀疑小公主之死有猫腻,是因为臣妾撞见了珍妃宫里的宫女桑枝夹带宫中物品想要带出宫一事,这可是要掉脑袋的重罪。桑枝为了保命,只好老实交代,说出自己是因为撞见了珍妃吩咐杀产婆灭口的秘密,她心中忧惧万分,为了保命,这才铤而走险,想多积攒些银钱,她马上便到了出宫的年纪,倒是便可尽快出宫远离珍妃。”
桑枝,那可是珍妃宫里仅次于琼芳的得力宫婢。
她说的话,可信度可比这张氏妇人和太医高多了。
珍妃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是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