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筇叟易南轩看出老大色不对,低喝一声:“不好!黄眉老妖是在施展”吸星大法“了。”竹筇一挥,朝黄眉老道拦腰击去。
金鞭登田五常右手朝上挥起,八尺长的挥日鞭射起一道紫金长虹,却向两柄银拂中间撩去。两人出手都极具速,黄眉老道似在全力施展“吸星大法”,自然无从躲闪。竹筇叟竹筇拦腰横扫,快要及身,黄眉老道一袭银色道袍也在此时忽然间就像打足了气,一下鼓了起来。
竹筇击在他鼓起的道袍上,发出蓬然一声震响,被竹筇击中的地方,随着隐了下去。旁观的人还以为竹筇叟这一记力贯竹筇,黄眉老道未必承受得了。但竹筇叟却感到不妙,自己这一杖就好像击中在柔软的气体上,竹筇虽然陷了下去,却并未击中实体。
他经验老到,发觉不对,立时收杖,只是已经迟了。陷人对方根袍中的竹筑,已被一股极大吸力牢牢吸住了,你想运功抽杖,真力立时源源从竹绍中向外泄去。和竹筇叟同时出手的金鞭叟八尺金鞭,挥向两柄银拂中间,他当然深知“吸星大法”的厉害。
但他认为自己的金鞭并不和对方比拼内功,只要从中挥过,把两柄银拂展开,它大就可无事了。但在这一鞭上,当然是用了全力,黄眉老道的“吸星大法”虽然厉害,也未必截得住自己沉重的鞭势。怎知黄眉老道百年苦练,“吸星大法”已练到最上乘的境界,你力道使得越猛,就越会被他吸住。
这一点,金鞭叟并没有想到,挥日鞭一道紫金光芒急射而至,极准确的击在两柄银拂的中间,响起了“啪”的一声。这也正是竹筇空竹筇击上黄眉老道银袍发出蓬然大响之际,竹筇叟竹筇被鼓起的道袍夹住,金鞭也一下黏在两柄银拂中间,再也无法收回。
南山樵子陶石田怒声道:“老四,咱们一起上。”挥动着大斧,正待奔出。
天池钓叟姜超然忙道:“老五,使不得,还是让我先来试试。”钓竿一挥,丈八的钓竿带着一枚钓竿,“嘶”的一声,朝老大的银拂钩去。
他出手已经十分审慎,只要钓竿钩上老大的银拂,用力向后拉,也许可以把老大的银拂拉开,但他怎知此时银拂叟的银拂,已被“吸星大法”牢牢的吸住了,银拂上早已布满了“吸星大法”的吸力。这和传电一样,你钓竿钩的虽是银拂叟的银拂,却和钩在黄眉老道的银拂上并无不同,钓竿当然也立时被吸住了,吸力从钓竿传上钓叟,天池钓叟的内力,也由钓竿、钓丝,源源外泄。
终南五老,被黄眉老道的“吸星大法”一下吸住了四个,这下当真把全场的人都震慑住了。这情形,已可想像得到,对方施展“吸星大法”,再多上几个人,也一样会被他吸住,动弹不得。试想终南五老每人一身功夫,都有近甲子的修为,在场的各大门派中人,有谁能比得上终南五老?
终南五老尚且如此,别人上去,岂不也是白搭了?南山樵子陶石田眼看老大等四人都被黄眉老道长的“吸星大法”吸住了,心头又急又怒,要待挥斧冲上去,却被上官老夫人、青松道长等人劝住。但没有一个人想得出如何才能替终南四老解围?
这段话不过盏茶工夫的事,被“吸星大法”吸住的银拂叟、竹绍叟、金鞭叟、天池钓叟四人,业已满头大汗,身躯也起了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上官老夫人“锵”的一声,拨剑在手,毅然道:“让老身去会会他。”
南山樵子道:“老夫和他拼了。”
青松道长也掣剑在手,道:“要上,咱们就一起上。”
白虎暴本仁洪笑一声道:“不错!要上咱们一起。”这一瞬间衡山飞云道长和离火门罗道长、风云刀柴昆等人,纷纷地掣出了兵刃,正待要出手。
就在此时,大家陡觉眼前一亮,青光乍亮,一道青蒙蒙的光华,像匹练一般朝黄眉老道激射出去。大家还没有看清这道青虹是谁先发难的?耳中已听到“嗒”的一声清响,光华倏敛,终南四老和黄眉老道已经分开了。黄眉老道手中一柄银拂已经只剩了半截断柄,不用说,银拂已经被刚才那道青虹剑光削断了。
“哈哈。”黄眉老道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说道:“青阳剑,原来你是天杀星的门下,好,好,你说,你师傅在哪里?”原来方才发剑削断黄眉老道银拂的,正是上官靖!
他眼看娘要上去冒险,自己身边有师叔赐给自己的青阳剑,无坚不摧,何不上去一试?就这样抢先出手,削断了黄眉老道的银拂。沈雪姑怕靖弟有失,也赶紧闪身而出,落到他身侧。丁瑶、管巧巧正待跟着上来。沈雪姑忙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们不可上来,上来了反而会碍手碍脚的,由我和靖弟联手就够了。”上官靖和沈雪姑双双上阵,李小云、祝小青、孙小乙三人自然也紧张起来。
三人聚在一起,偷偷商量,只要大哥、大姐一出手,他们也约好了一同出手,好替大哥和大姐助助威。上官靖的突然出手,不但上官老夫人、青松道长等人都大吃一惊,就是置身事外的黄衫客和白发仙娘也都深感意外,两人互望了一眼,虽没作声,但也着实替上官靖担心:“这小兄弟真是初生之犊,不知厉害。”
上官靖把手中的青阳剑返人鞘中,傲然道:“在下不是萧师叔的门下。”
“他是你师叔?”黄眉老道似有不信之色,双目金芒闪烁,盯着上官靖问道:“你不是他门下,萧临川怎么会把青阳剑传给你?”
“信不信由你,在下何用说谎?”上官靖道:“这柄剑是萧师叔送给我的。”
黄眉老道从未听说天杀星还有一个师兄?但他倒也不敢孟浪,问道:“你师傅是谁?”
上官靖道:“家师是一位方外之人,法号上不下灭。”
黄眉老道迟疑地道:“老夫没听过。”
上官靖大笑道:“家师名号,何用人知?”
“好。”黄眉老道点头道:“老夫三十年来,一直在找萧临川,他是你师叔,你总知道他在那里了?”他这个“好”字,乃是碍着黄衫客夫妇,意思就是说:“好吧,你削断老夫银拂,老夫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说出天杀星在哪里就好。若是不冲着黄衫客夫妇,勾漏魔漆黄眉老道那有如此好说话的?”
上官靖笑了笑道:“萧师叔有如闲云野鹤,遨游四海,在下并不知道他老人家在那里?”
“哼。”黄眉老道忽然转过身去,朝着黄衫客夫妇拱了拱手,说道:“黄衫老哥哥,这件事倒使兄弟为难了。兄弟不瞒二位说,三十年前被萧临川击中一掌,几乎废去一身的功夫,一直耿耿于怀,非找他算帐不可。但找了三十年,始终没有萧临川的下落,今晚……咳,咳,这位小兄弟自称是他师侄,使的又是青阳剑,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黄衫客冷然道:“你要找的是天杀星,小兄弟又不是他门下。”
黄眉老道说道:“话是不错,但是这位上官小兄弟乃是天杀星的师侄,总不会错到那里去了。”
黄衫客道:“父债子还,小兄弟只是他师侄,道兄似乎找不上小兄弟?”
黄眉老道心头虽愤,但依然陪着笑道:“兄弟并无找上这一位小兄弟的意思,更不会为难他,只是……咳,咳,兄弟之意,只是希望暂时把这位小兄弟留下,天杀星得到信息,自会赶来的,不知老哥哥是否同意?”
“哈哈。”黄衫客朗笑一声道:“他是老夫的小兄弟,他愿不愿意留下,老夫如何能替他作主?你不会自己问问小兄弟?他若是不愿意,你黄眉道兄自是不会以大欺小,把他强留下来的了。”说话之时,也就回头看了上官靖一眼,言外之意,就是示意上官靖,你只要说不愿意留下来,他若要为难你,自有老哥哥替你作主。
黄眉老道听得大为气结,心中暗暗骂道:“好个黄衫老怪,老夫只是不想和你撕破脸而已,并不是怕你。”一面朝上官靖问道:“小兄弟,你听到了吧?萧临川既然把随身的青阳剑都赐给了你,你不会不知他的下落的,纵然你真的不知,老夫只要把你留下,萧临川不用老夫找他,他也会来找老夫的,你的意思如何。”
上官靖傲然道:“你要把在下留下,不知如何留法?”
黄眉老道道:“老夫保证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跟老夫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萧临川若是不来,你也可以离去。”
“在下没有工夫跟你三个月。”上官靖道:“何况你也未必能把在下留下来。”
黄眉老道怒声道:“不错,你有黄衫老哥夫妇俩作你靠山,以为老夫就没有办法留下你了?”
上官靖傲然道:“在下出道江湖,从不仰仗靠山,道长要把在下留下,这也并不难,总要让在下心服口服才是。”
突听耳边响起白发仙娘娇柔的声音道:“小兄弟,你不是他的对手,千万不可在他面前逞强,就是你老哥哥,一对一的话,大概也只能和他打成平手,你别傻了。”
黄眉老道朝黄衫客夫妇看了一眼,然后朝上官靖问道:“小兄弟要如何口服心服呢?”
上官靖先以“传音入密”向白发仙娘说道:“谢谢老嫂子,小弟不要紧的。”一面又傲然说道:“道长自然是知道要如何才能使在下心服口服,何用再问在下?”
“哈哈。”黄眉老道突然仰天发出了一声慑人的怪笑,说道:“小兄弟是要和老夫较量较量一下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小子不但狂,简直不要小命了。
上官靖潇洒一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黄眉老道点点头道:“好,好,小兄弟,你果然很有胆识,只不知要如何和老夫较量?”
上官靖拱拱手道:“在下悉听道长吩咐。”
黄眉道长道:“好!小兄弟,你只要接得下老夫三掌,今晚这场过节就一笔勾销,小兄弟意下如何?”
上官靖道:“道长说了,在下自当遵命。”
沈雪姑道:“还有我,是我们两人联手接道长三掌。”
黄眉老道大笑道:“可以,小兄弟多邀几个人联手,亦无不可。”
沈雪姑道:“不用,就我们两个联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