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佩娟输了几次,心里不甘,就想着牌运回转,能够将输了的钱赢回来就不再到那家麻将室里去了。今晚晚饭后,杨秀峰又没有回家,廖佩娟就借口和同学玩,从家里出来又去麻将室去。确实真的牌运好转了些,起先没有和牌,输了一把大的后,就风水轮转了。
将近一个小时时间,廖佩娟大赢特赢,而且不管其他三家怎么做,她都能够碰牌吃牌最后和牌。威哥的老婆就是麻将室的股东之一,在麻将室里打牌,本来就有这些闲来在那里候着一些生手,好借机捞一把,弄些零花钱。
谁知道他们眼里一直有名姓输的笨女人,今晚居然大怪异常,硬是臭牌都给她作成了好牌。威哥女人就输得心烦,其他手段都不行,就用最后一招从打下去的牌里偷牌。
本来廖佩娟是不可能发现的,他们做习惯了的手脚,大家也都配合着。可一次有一张九万,是廖佩娟对家打出来的,而廖佩娟手里恰好有三张九万,准备杠时,动作慢,上家已经伸手摸着牌了,就没有作声。而转回到威哥女人时,她却自摸九万。就给廖佩娟发现了,双方就吵起来。
威哥女人在自己麻将室里给人抓住偷牌,那是很那个的,要是给传出去,还真会影响的声誉。可廖佩娟就是那种得理不会饶人的,本来在麻将室里已经输得气闷,这好似找到输钱的根由了,哪肯就这样放过,要她道歉赔钱,要不今后就要到门前将今晚的事说出去。
争吵时两人都不相让,威哥的女人就先发飙,要扑过来打人。廖佩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平时都遇事顺利,这些天觉得被人愚弄窝气透顶,那股子气给憋着此时也就爆发出来,不过什么后果地与那女人拼架,还真是让她打赢了。虽然有不少人劝解,但廖佩娟一味地猛扑,而那女人偷牌被抓住又在自己麻将室里,心里也就发虚。
随后不知道怎么的,有人报警,就给传到派出所里来。到派出所后,廖佩娟气势已泄,又怕家里父母知道,而派出所这边虽没有什么表示,但却对她威吓。廖佩娟也就给杨秀峰打电话,要他来处理善后。
等廖佩娟将事情说开了,小刘和另一个警员也知道事情有些那个,蒋继成和杨秀峰两人要为这事揪住两人不放,也还没有什么确实证据表明他们处理偏私。毕竟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只是小刘之前说过廖佩娟将那女人的脸挠出血来要上医院,要缴三千块钱等等。
之后说的一万,也都没有执行,还没有什么依据。这时,听明白缘由后蒋继成也明白派出所与威哥直接肯定有一些利益关系,才会这般偏袒着。虽不是很明显,但要不是他到来而杨秀峰又是市政府里的领导,还真会给处理下去的。这种事在城北区自然也会有的,只是自己不去细查,要不下面那些人不时地对自己表示点什么,从哪里得来的?
对廖佩娟喝呼威吓,那都是平时警员们要处理问题的一些必要手段。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蒋继成倒是理解这些。杨秀峰也知道他们是这般处理事情的,此时也不是揪着派出所的工作态度的时候,而是要将问题处理好才是。要是揪住派出所的不是,反而对自己不利。
蒋继成没有作声,杨秀峰听了廖佩娟所说的事由后也不作声,看着小刘,像这样的事可大可小。一般也都是派出所的人调解下,让双方达成协定来解决。这样对双方都更好些。小刘这时才知道真是难以处理,不知道要做到哪一地步,才让蒋继成认可。
对威哥这边,这次自然得认栽了,现在手都还给铐着,能有什么可争的?还不知道这个下手狠毒的警察会这么收拾他,给他先栽了一个袭警的罪名,让小刘等人都不好说什么,而自己能不能给放出来,只怕就要看两女人之间处理的结果吧。威哥在平时横行着,可今天却碰上个更横的人,只有认栽。
威哥女人见他被手铐铐着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此时廖佩娟将情况说出来,而小刘等警员也都一板脸正经的办案样子,早就知道情况不妙。
小刘此时捏拿不准,就支支吾吾地不断地问一些细节情况,想拖一拖,看看杨秀峰和蒋继成的态度与要求。
拖了十几分钟,蒋继成看着就有些烦了,走出办公室到外面去,给城东区的周副局长打电话去。总要等她出面来,今晚这事才会顺利地解决。打通周副局长的电话,那边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但得知是蒋继成给他打电话,就说要接蒋继成过去。蒋继成将发生在派出所的事说了,周副局长当即就在电话里做了保证,
等这边才挂了电话不久,派出所的所长和指导员也都赶了过来。等两人到了后,先和蒋继成客气一番,毕竟蒋继成是副局级的领导,比他们要高一等的,何况周副局长在电话里说过,问题没有处理好丢了城东区的面子,唯他们俩是问。
蒋继成自然将杨秀峰引荐出来,对杨秀峰的身份也不会说得很精细,市政府这块牌子在派出所这个级别里却非常实用的。所长和指导员两人都很客气,但对案子却没有说什么。
随后,两人将情况了解了,立即对威哥及他的女人进行了处置。蒋继成也借机给所长和指导员的面子,把手铐收回去,至于威哥怎么袭警一事也交由两人处理。
处理结果是,威哥那边罚两千元,其中五百元给廖佩娟作为补偿,同时,对那家麻将室关闭封了不准许营业。对威哥的袭警一事先押在派出所里,拖后另行处理,会给蒋继成一个答复。
所长将这样的处理说出来,看着蒋继成和杨秀峰两人,要等他们的意思。威哥此时自然知道今晚碰上了不该碰到的人,只有自己认栽,默不作声地听由派出所处理。
廖佩娟见有五百元钱可拿,自然高兴,当即看着杨秀峰,知道此时要以杨秀峰为主。杨秀峰对我的结果也是很满意,对蒋继成这样一个朋友更是高兴。但也知道,威哥是这一带街头混子,有一些朋友的,而他虽说在市政府,他们一时间不敢对他怎么样,但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多个朋友比多个对头要好,再说也不差那五百元钱。要不是自己和蒋继成等人是朋友,说不定今晚就得缴几千元才能脱身。
“所长,补偿的钱我们也就不拿了,说句心里话,要不是自己到麻将室里去玩,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我们多少也是有一点责任的嘛。至于对麻将室的处理,自然是按照派出所这边的意思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打牌玩点小意思那也只是娱乐,给他们一个教训,今后不要再做这样欺客的事。”杨秀峰说着,对其他的事也都不再多说,派出所的人也知道他的意思,怎么处理都有着派出所不会过多干预,但隐含的意思所长等人自然也明白。
出到外面,廖佩娟因为杨秀峰将那五百元拒绝了,心里有些不高兴,又为今晚的事怕杨秀峰骂她,不作声。走到车边,杨秀峰要廖佩娟到几步外街口处的小卖部给蒋继成买包好烟,将她先支开了。
“蒋哥,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我是记在心里的,有机会再请你聚一聚。”
“兄弟之间当然不要说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蒋继成说,“秀峰,今晚你处理得很好,不收他们的钱,也就等于不将那人逼死。派出所会怎么样处理我们不要管他们,至于我那个人也不敢记在心里的,只能自己认倒霉。放心吧,对他们这号人物见多了,你这样处理,绝对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廖佩娟很快就过来,两人也没有往深里多说,将烟塞给蒋继成,他也没有客气。上车后,蒋继成说要送两人回家,杨秀峰说没有几条街就走到,还是走几步方便些。等蒋继成开车走了,杨秀峰和廖佩娟两人才慢慢往家里走。
此时,已经半夜了,街上人也少。白天的热度到此时已经消散,偶尔有江风从街巷子穿过吹来,带着些水气,很凉很爽利。两人间隔着两步的距离走着,没有什么人,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有变化。杨秀峰此时也没有什么心思,空空的都不知道要对廖佩娟说什么话。而廖佩娟也想给杨秀峰解释下今晚的事,然而见杨秀峰这样往前走着,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也不开口说。
走过了两条街,两人都还没有说一句话,杨秀峰此时也想到,两人之间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在街上一起走了?三年,还是五年?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在结婚之前。两人一起走时,手拉着手,杨秀峰像受到施舍一般,那时的心情当真很模糊了。
形如路人。杨秀峰心里突然想到这个词,心里当真一震,与廖佩娟之间好歹也有七八年的夫妻了,如今却变得如同陌路一般。其实,在大街上走,如果看见一个陌生人摔倒了,还会去上前扶一把,但要是廖佩娟跟在身后摔倒了,会不会疾步过去搀扶她?当真心里都想不明白啊。
婚姻走到这一步,但却还要继续维持着,两人都相耗着,不知道全国有多少这种情况下的婚姻?杨秀峰不想去再深想,如今多少地方都流行着婚外情、***、男女买春,网恋、办公室之恋等等等等,还不都是人心灵空虚?物欲泛滥,精灾难已经降临到多数人身上,大多数的人只是想着自己在外贪欢,对方还不是一样给欲望牵走了,迷失了?
廖佩娟如今开始玩牌,玩得入迷时,自然会有其他的引诱接踵而至,她又能够坚守什么?在这物欲泛滥的时代,或许,烂就是一个本质了,不少人都情愿选择不去深思,不去探究而相信事物的表象。
如今的人,还有“信守”二字可言?不论是夫妻之间,还是朋友之间、同事之间、情人之间、上下级之间,除了利益之外,还剩下多少是彼此间还能够留下来的?
眼看还有两条街就走到家门口了,今天的事还是不要让家里知道为好,免得两老担心,但却也要警戒下廖佩娟,免得还记不住今晚的教训,再弄出什么事来当真每一次都会这般好收拾不成?
站下来,等廖佩娟追上这两步,感觉到她也有话要说,杨秀峰也就不先说话。廖佩娟犹疑了下,说“秀峰……”
“嗯。”
“……今、今晚是我不对,还是、还是不要跟爸妈说,好不好?”廖佩娟说得很心虚,不知道是担心老爸发火,还是怕杨秀峰不肯配合。杨秀峰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要是早些年廖佩娟就是这般与自己说话,两人之间何曾能够走到今天这种地步?虽说两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有多少分歧,但内心里的分歧却是难以弥补的了。杨秀峰也不是迷恋李秀梅等人,对李秀梅的情感虽不错,却始终对家还是有着一些眷恋,当然,这也与他之前的身份地位紧密联系的,杨秀峰没有资格走出这个家,也无能摆脱岳父给他的一切。
此时,杨秀峰已经看到另一种情况,但心里的挫伤感却强烈,对与李秀梅等女人的关系,和平时在外应酬时,在外面胡来,也都只是抱着消闲的心态,没有再对廖佩娟有很严肃的思考。这时,情景触及,却也是不能够避免的,对她一直以来所给自己的,也没有要讨回点什么的心态。
一切都随缘吧。在心里感叹一阵。然后答道,“嗯,知道,不要让他们急。今后自己也要多注意,到哪里去也要看场合的。”
“我记住了,”廖佩娟见杨秀峰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里也就轻松了,随即说“秀峰,怎么刚才不要那五百元钱?不要白不要。”
杨秀峰一听就知道她想事又不用脑子了,真是不可理喻的人,心里一暗,迈步往前走,廖佩娟见了,说“怎么了嘛,又不说话了。”
“要我说话?你要那五百元来,是不是想今后夜里回家半路上跳出两三个人来将你身上的钱都抢光?”杨秀峰没好气地说,威哥那种人虽怕蒋继成和自己,但事后会不会报复,谁能够肯定?
“怎么会这样?又不是从他们那里拿钱,是派出所送的。”廖佩娟嘀咕着,心里也有些后怕,只是不说这话心里也不会舒服。
回到家里,岳父母已经睡下,听到响门声,岳母起来见是两人一起回家的,只是说廖佩娟都不给家里招呼一声,就折回房间里睡去。
粗略洗理后也是半夜过了,此时廖佩娟倒是精不错。睡到床上后,熄下灯,却悄悄地往杨秀峰身边靠,那手就像很不小心地碰过来一般。杨秀峰知道她的意思,那是表示她肯给他了。但杨秀峰此时哪有那心情?再说,不能让她就这样认为就没事了的。
廖佩娟见杨秀峰没有动静,过一会儿他还侧身向另一边,也就将那点心思给熄下来。
第二天早,杨秀峰还没有起床,电话却催过来了,一看电话,心里一激灵,立即就清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