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多少钱?”
我没有说话,竖起了三根指头。
“三千?也行。”
我摇摇头,“三百。”
“老子在你眼里就值三百?”
他的怒火蹭的一下几乎要从眼睛里冒出来。
“别激动别激动。”我看走廊四下无人,在他的腹肌上摸了一把,“那500,干不干。”
他咬着嘴唇纠结了半天,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最低两千。”
我没理他,轻轻笑了一声,打开了宿舍门:“我要回去补作业了,一会还要交。”
很显然,有债要还的秦龙远比我急迫,他一把将宿舍门推回去,那可怜的破旧木门被砸出了“邦”的一声。我听到他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最少一千八,再少对我也没用了。”
此时的场景很像校园霸凌,瘦小的我想要开门,却被痞痞的秦龙强行关上门堵在门边,他一手按着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这个经典的壁咚姿势强弱关系一目了然,但实际上却是看起来绝对强势的秦龙在恳求着向我卖屁股。
这种反差让我得意万分,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把主动权推向我,在买方市场中占据绝对优势的我笑得很开心,“不行呢~你可以多卖几次呀。”
“行,一次九百,卖你两次。”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不过你要先给我钱,不然网贷要逾期了。”
“我转你两千。”我适当地让他尝到一点甜头,“不过下次会再次降价。”
“不会有下次了。”他声音很轻,似乎自己也不太有自信。
“呵,你最好是。”
我笑了一声,拨开他堵着门的手,开门进入宿舍。
秦龙没有跟着我进来,反而是还在奋笔疾书的室友循声瞥了我一眼:“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咳,哪有。”我清了清嗓子,收敛起了得意的笑容。
室友显然也听到了刚刚秦龙摔门的声音,关心起我来:“他找你干啥?兄弟们都在这呢,他要是敢为难你肯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谁为难谁可不一定呢,我在心里嘀咕着,答道:“没有,就随便跟我说了个事。”
室友狐疑地问道:“真没事?”
“真没事。”我在他背上拍了一把,“他什么智商我什么智商,在哥们面前,他只有被拿捏的份。”
“切。”此时室友已经先我一步抄完了作业,“他专业正数你专业倒数。”
“滚!”
室友哈哈大笑,收拾了书准备出发。
“喂!等我!”
我一边在作业本上留下龙飞凤舞的糟糕字迹一边呐喊。
彩蛋内容:
是的,秦龙的成绩比我好,或者说比我好很多,我并不耻于承认这点。
刚来的时候还没有网瘾的秦龙在学习上还没有完全脱离高中养成的习惯,虽然背着大家偷偷学,但是是真的有在用功,绩点在我们班前三。
至于有了网瘾又沾染了赌博之后,也开始学着旷课和糊弄作业的他不得不说在学习上颇有些天赋,在考前突击一下也基本都能通过,几乎没挂几科。
反观我,与乖巧的样子相反,则是从一开始就处在好学生对立面的存在。
一上来就各种旷课不交作业的我对于专业课十分不感兴趣,直接挂了一连串的科,如果不是我校这方面实在不严格,换个一般的学校我可能已经被劝退了。
室友们知道我挂这么多课惊讶之余,又觉得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很潇洒:潇洒地旷课、潇洒地挂科、潇洒地出柜,我笑着骂回去说“挂科也能叫潇洒?怎么不说潇洒地吃屎啊?!”调侃归调侃,但我确实并不在意这个大学的学历。
事实上如果我不挂这么多科,我也没机会这样拿捏秦龙。
秦龙会找到我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宿舍里这一帮家境普通的贫穷男大如果有谁能随便拿出足够的钱借人,那一定会是我。
大一刚开始的时候我过得还是比较节俭的,还因此被秦龙嘲笑过小气。其实我生活费其实不算少,比起秦龙那种父母省吃俭用把钱都留给孩子,父母都是企业中层的我家真正有能力为我兜底;但是我对于亏欠别人,哪怕是花父母给的生活费都会觉得浑身难受——毕竟我到时候出柜的时候迟早会让他们生气伤心,早点经济独立,到时候讲话也能硬气几分。
这钱不来自于父母,那自然是我在旷课的时间赚来的——我从小就喜欢写点东西,初高中期间受限于时间没法花太多时间,只是偶尔给磕的cp产些同人,反响还算不错。到了大学远离了父母,按耐不住青少年躁动的性欲,下海写了几篇肉文抒发一下xp,没想到还颇受欢迎,靠几篇肉文在海棠赚了点钱,又接了些金主的短篇定制,搞定自己的生活费也算是绰绰有余,写了半年就攒了笔小钱。
不过看到那么多黄文作者锒铛入狱,我还是及时悬崖勒马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我决定上岸写点正常的网文。研究了一下榜单上高度同质化的流水线爽文后,就在晋江和起点各开了一本试水,好在这些廉价的流量密码还是比较好掌握的,一来二去赚得比下海还多。
每天的生活也很简单:放弃大脑按模板敲几章流水线网文,剩下的时间就用来打磨自己真正想写的小说,几个马甲的反响都还不错,特别是真正想写的那本底下的书友天天刷“急急急急急”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令人愉悦。
有了稳定的收入,自然就不太在乎那张毕业证,也就显得洒脱了。而且收入上来了,自然也就大方了,偶尔请请室友吃个饭带杯奶茶什么的,轻松收获几位义子,生活十分舒心。
除了秦龙以外,室友人都还不错,相处得也算融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舍长和慷慨大方好相处的舍友,我受到了室友的一致好评。以至于我某天为了加强自我认同顺便跟他们出了个柜的时候,即使本来有些恐同的室友都以逆天的回应表达自己的支持:“寂寞了可以来找哥们”、“我就说你天生就是穿女装的材料”、“是你的话可以理解,不过不要打我主意啊~”......
当然,以上这些发生在秦龙搬出去后,所以他对此并不知情。
回归正题,我清楚秦龙借走的钱大概率是还不上的,虽然我的消费观一向比较节俭,但是能用这样一笔钱把他变成我的玩物,我觉得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