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成化八年(1473年),26岁的明宪宗朱见深即位八年,43岁的皇太后周氏为了帮儿子巩固皇权联合皇叔庄王朱括垂帘听政,年轻气盛的皇帝为了摆脱母后与皇叔的控制独立专权而开设了直属于自己的西辑事厂(历史上西厂初创于1477年,为了剧情需要我在故事中将西厂提前设立),任命宦官汪虚为西厂提督,西僧方士扎巴坚参以阴道秘术受到明宪宗的宠爱,明宪宗大修道观,封扎巴坚参为弘妙大悟法王,扎巴坚参一时间位极人臣,同时明宪宗宠幸与自己母后同岁的贵妃万氏,为了获得皇帝宠幸并掌控后宫,万氏处处刁难已经生下皇子的纪氏。『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朝堂上各方势力倾轧,政治昏暗,奸臣当道,西厂仗着皇帝撑腰,手中权力远超东厂与锦衣卫,肆意抓捕良臣,滥用私刑,横行枉法,王室奢侈而官吏贪污盘剥,一场空前的危机正在朝堂之上酝酿。早年间,锦衣卫、大理寺因遭奸人污蔑谋逆而遭到了大清洗,失去了锦衣卫、大理寺的严格管控,江湖上在短短几年时间里涌现出大大小小的门派,这进一步导致了江湖上宗门之间的吞并斗争,随着几个大宗门逐渐积累了实力,门派吞并斗争也逐渐转变成了正派与魔教之间的血腥杀戮。在这风云涌动之时,一位满腔热血的少年终于挣脱了束缚开始闯荡江湖。
夏季的晌午,呼啸的风吹拂着应天府的街道,刮起满地黄沙。陆湛青借着迎面吹来的风,嗅到了自己身上仍旧散发着的血腥味,她压了压斗笠,尽可能的远离人群,快步走向街道一旁的胭脂铺。
“老板,一盒脂粉。”
陆湛青一边跨入胭脂铺一边说道。
“好勒。小姐您看,这是半月前采摘的江南霓裳花,经过五道工艺精心研磨而成,您试试看。”
陆湛青扔下一摞铜钱,
“不用找了。”
陆湛青简短的说道,同时拿过胭脂盒搂起一滩脂粉就胡乱的抹在臂膀、袒露的胸脯和大腿上,不一会一盒脂粉就被她涂抹干净,她随手放下胭脂盒便匆匆离开店铺。
“嗨呀,八成又是哪家逃婚的大小姐啊。”胭脂铺老板用抹布擦掉散落在柜台上的脂粉,连连咋舌。
陆湛青走在街道上,嗅了嗅手臂,血腥味已经完全被脂粉浓厚的香气掩盖,她抬头望了望前方的街道,
“呵,一个皂吏都没有,八成是在府衙上喝得烂醉如泥了。”
陆湛青看到坊市的墙和柱子上贴着许多海捕文书,上面写着“缉拿屠戮张员外公子张浩文嫌凶”,但是却没有疑犯的画像,毕竟现场一个户口都没有。
陆湛青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腰包,里面鼓囊囊的装满了几沓宝钞。她不经回忆起昨晚的事情。
跟这绿林匪盗混了将近两年,昨天这单活险些害死陆湛青。本来陆湛青和同伙接下了张员外之子张浩文的诛杀令,去杀死勾搭张浩文之妻的秀才,等陆湛青提着奸夫淫妇的脑袋到城外去和张浩文碰头拿报酬的时候,才发现张浩文喝醉了。他看到陆湛青的姿色不禁气血上涌,想纳陆湛青为妾,甚至用黄金收买了陆湛青的绿林同伙,一群人打算对她动强,然后轻薄她,但陆湛青在江湖混迹这些年学会一个道理,不要轻易展露实力,而显然这群绿林匪盗低估了陆湛青这一介女流,结果就是五个匪盗连同张浩文及其家仆全部被陆湛青斩杀,曝尸荒野,陆湛青理所当然的拿走了张大公子身上所有的宝钞和一锭黄金。
再度过上孤身一人在江湖飘零的生活反而让陆湛青倍感轻松愉悦,她已经习惯了,而且不喜欢受制于人。行走于江湖首先不能相信任何人,其次就是同一个地方不能待的太久,尤其是像她这样干着杀人越货勾当的人。
陆湛青握紧了腰间的缠蛇剑,她又回想起了自己刚刚逃离宗门的岁月,这把缠蛇剑本是她的师傅打算赠予她的礼物,最后在她逃离宗门时顺了出来,回想起来陆湛青心中又产生了一丝纠结与矛盾,师傅也不是那么讨厌,或许是自己太过任性了。陆湛青摇了摇头,她现在只着眼于当下,已经过去两年了,再去反思孰是孰非已经没有意义了。
应天府坊市上虹悦楼里传来动听的声乐,伴着珍馐的阵阵飘香弥漫在街道上。从昨天到现在陆湛青都没来得及饱餐一顿,不过她现在也算是“腰缠万贯”阔妇人了,她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于是她带着轻松的心情哼着声乐的旋律迈进了虹悦楼。
“哎!来喽!客官,这是您点的红烧猪肘还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
虹悦楼的店小二双手熟练的捧着菜和酒跑到陆湛青的桌前,陆湛青掏出碎银,不多不少的付了账,虹悦楼人多眼杂,她可不敢在这里大手大脚的花钱,若是掏出一张宝钞肯定会遭人怀疑。
虹悦楼大堂中央的戏台上,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在弹唱古琴,美人与美酒,让微醺的陆湛青胯下一阵悸动,她微微张开嘴,伸出她那犹如蛇信子一样的裂纹舌,即使大堂里有数十个满身酒臭汗渍的臭男人,陆湛青依旧靠着自己独特且灵敏的裂纹舌捕捉到了飘散在空气中的体香,这股香气来自戏台上正在唱曲的妙龄女子。
“嗯~处子。”
陆湛青反复回味着舌尖上捕捉到的体香分子,她妙的味觉曾经品尝过许多同门师姐师妹们的酮体,能够轻易的分辨出一个女人是否还是处子之身。处子的体香仿佛幼鹿的麝香,清淡的芳香刺激着陆湛青的情欲,她感觉自己的胯下之物正一点点的充血膨胀,自己的小腹也紧缩起来,燥热感涌上喉头。陆湛青悄悄的用一只手摁住兜布下的渐渐隆起的凸状物,她很久没有享受床笫之欢了,现在她的身体十分敏感。
“哈哈哈!小妮子,来陪小爷我喝两盅!”
粗鲁的嗓音打断了陆湛青的遐想,她咋了咋舌,没好气的望向戏台,原来是一个酒醉的男人爬上了戏台,拽着歌女的手想让人家陪酒。
“好痛!这位官人请你放手!”
歌女惊恐的呻吟着,虹悦楼的杂役也上前来阻止。
“这位客官,本店的歌女不陪酒。您看,这顿饭钱给您免费,您行行好放过这小女子吧。”
杂役一边拉着醉酒男人的袖子一边央求道。
“贱奴!你也配碰小爷我!”
醉酒的男人甩开衣袖,陆湛青仔细打量了一下男人的穿着,镶边绸缎,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衣物,八成是城里的阔少爷。这时,一只大手捏住一旁杂役的脑袋将他提了起来,手臂一挥将杂役扔了出去。一个大汉站在阔少爷身后,估计是他的家丁,壮汉脸上的横肉狰狞着死死盯着娇小的歌女。
“哈哈哈哈!你就从了小爷我吧!”阔少爷直接将歌女抱起来,想要直接掳走。周围的食客看到阔少爷有这么一个彪形大汉护卫,即使想要声讨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的行径,但看看被摔在地上只剩半口气的杂役,众人便默不作声,不少人则直接离开虹悦楼生怕引火上身。
陆湛青摇了摇头,她倒不是厌恶这个有钱人欺压百姓的世道,因为世道就是这个样子,她只是很反感有人搅了自己的雅兴。陆湛青继续拿起筷子吃菜,另一只手则按在自己的缠蛇剑剑鞘上,她不打算出手,保持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观望着乱作一团的虹悦楼,自己身上还有人命案子,若是出手恐怕会招来皂吏,更何况自己点的肘子和女儿红摆在面前她可舍不得一走了之,但要是这阔少爷敢来自己面前闹事那八成是要见血了。
“哼!想不到锦衣玉食之家尽出你此等败类!”
大堂里传来一阵男声,高亢的语气中满是挑衅,显然是在讥讽强掳歌女的阔少爷。
“啊?谁口出狂言!谁啊!”
陆湛青敏锐的察觉到自己身后投出了一支筷子,笔直的射向阔少爷,但那名强壮的家丁一个箭步冲到阔少爷面前,在空中抓住了筷子。但是那个阔少爷却被吓得不轻,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哪,哪个不要命的!敢偷袭小爷!”
陆湛青身后的一人跃上桌子,纵身跳到了家丁的面前,说道“呵!光天化日下做出如此龌龊之事,还说别人偷袭你,你这过街老鼠没被在场众人群起而攻之真是怪事。”
看来这个人要替受辱的歌女出头。陆湛青松了一口气,有人要招惹是非也好,省的那个阔少爷惹上自己,她放下手中的缠蛇剑接着打量这个刺头。陆湛青见此人秀眉凤目,玉颊樱唇,一双天蓝色的眼睛格外显眼,她棕色的头发披在身后,发髻上插着一支蓝宝石玉簪,腰间系有一把三尺短剑。
没想到敢于向恶霸出手的竟然是一个美貌佳人。陆湛青心里颇感有趣,她又看了看这位女侠的身子,便发现了一丝端倪。此人身着丹红色露脐布衣,肩上绑着一块操练护肩,看来此人是学过三招两式的,袒露在外的下腹上有清晰的腹肌线条,只是娇瘦的身材让这些腹肌看起来丝毫不显得孔武有力,相反在这小女子白嫩的肌肤上竟然还有腹肌只会让人觉得非常突兀。一双露趾的硬底跟皮靴露出她的玉足,抬高的鞋跟衬出她完美的足弓曲线。
陆湛青又看向这个女侠的胸脯,没有什么起伏,莫不是缠了裹胸布?女人行走江湖最好是隐瞒自己女人的身份,这样比较安全,至于陆湛青自己,她这一对巨乳再怎么缠裹胸布也无济于事,更何况自己也不怕江湖上的登徒子找麻烦。只是......
陆湛青察觉到了这位女侠眉宇间的阳刚之气,虽然生了一副佳人像,但是眼中气势和那青涩的嗓音,不像是一个女人。陆湛青又从嘴里探出她的裂纹舌,她仔细品了品空气中这位“女侠”身上散发出的体味,终于确定,这哪是什么“女侠”,分明是一个童子身的少年!
“怎么的,你个小妮子也敢来扰小爷的雅兴!给我教训教训她!”阔少爷气得脸色发青,但他也没认出来面前的人是一个少年。听到主人的命令,那个彪悍的家丁绷紧了身上的肌肉冲向少年。
少年看着迎面冲来的肉墙微微一笑,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壮汉的冲撞,接着少年顺手提起陆湛青桌上的女儿红,还没等陆湛青反应过来就将一坛酒朝家丁脑袋上扔了过去,砸了个正着。
“我的酒......女,女儿红......”陆湛青哀怨的看着碎了一地的酒坛。
家丁被少年的挑衅激怒了,怒吼着再次扑向少年,两只大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但都被少年轻松的躲开。
“滑泥鳅,只会躲,不敢还手吗!”家丁咆哮道。
“呵呵,笑话,那小爷我就陪你这只笨熊玩玩!”少年话音刚落,就用脚将大堂里的酒坛挑到空中,一个回身踢将酒坛踢向家丁。
“哎哟,白大哥~你我也是老相识啦,咱们虹悦楼怎么可能窝藏官府的要犯嘛~”
虹悦楼的老板娘常嫣带着几个官府的人在后厨检查,为首的人身高八尺,背有一把环首大刀,观其面此人气宇轩昂,两道横眉如大鹏展翅威风十足,脸部轮廓犹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此人正是应天府中城兵马司指挥使——白晖,他一边听着老板娘的陈述一边四下打量可能暗藏逃犯的角落。更多小说 LTXSFB.cOm巡视一圈以后,白晖并没有发下什么可疑之处,于是一改严肃的表情,豪迈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应天府虹悦楼的美女老板娘怎么会窝藏官府要犯呢!哈哈哈!没事啦弟兄们,收工收工!哦对了常老板,我给你发一个中城兵马司的免查令,之后我的人就不会来叨扰你啦!常老板您也说了,咱俩都是老相识,要不看在我给你发免查令的份上,上次的酒钱你给我免了吧~”
白晖表情一变,先前的豪放变成了一脸堆笑的磕搀样,他靠近常嫣,一只手搂着常嫣的肩膀,低三下四的哀求道。老板娘常嫣也一反常态,丝毫不惧衙门官吏的官威,一只手狠狠地拽起白晖的耳朵,大声呵斥道,
“没门儿!一码归一码,我都记在账上呢!你这个月发了饷钱就给我一个子儿不少的把酒钱还上!”
“嘿嘿嘿,是是是~”白晖丝毫没了中城兵马司的威风,乖的像一只大猫连连答道,他手下的衙役看着自己的老大少有的吃了瘪纷纷笑了起来。
忽然外面的大堂传来了嘈杂的叫骂声,紧接着又是坛子破碎和打斗的声音。常嫣扶额道,
“唉~不知道又是哪个酒蒙子喝多了在闹事。”
“好了弟兄们!来活了!有人在常老板的店里闹事,给我把人扣回衙门!”白晖振臂一挥中气十足的大吼,随后掀开后厨的帘子朝外面的大堂走去,常嫣像看二愣子一样看着白晖领着一众衙役像风一样大咧咧的冲了出去,自言自语道,
“但愿别又把我的店给砸了.......”常嫣一脸愁容,生怕白晖这个傻大个大打出手。
少年依旧在与强壮的家丁周旋,他几次跃头踢都被家丁用强壮的胳膊格挡住,少年向后撤了几步,不自然的扭了扭脚踝,只见他嫩如白玉的小脚因为数次踢击被壮汉挡住而变得通红,他的脚背上传来一阵阵的酥麻感。
陆湛青看着自己洒了一地的女儿红,郁闷的喝着寡淡的茶水观看着少年的招式。
“腿脚功夫还不错,身法也还算灵活,有练武的底子,不过耐力不足......顶多是个炼体境中期的小鬼头。”陆湛青心里已经对少年的武学功底和境界有了大概的了解,她能看出少年有武学天赋,但是壮汉家丁仅仅只是格挡少年的踢击,就让少年的脚上出现了受击打的红印,可见少年的抗击打性严重不足,这只有一个解释,这个少年的基本功不扎实。陆湛青曾经还在宗门的时候,见过很多这样的师弟师妹,因为怕吃苦而偷懒不练基本功。‘五年木桩十年挑担’让很多练武的人吃尽了苦头,但苦练基本功是有回报的,体能和耐力的增强能大大增加活命的概率,毕竟行走江湖与你决斗的人可不是木桩任由你击打,对方是会还手的,能扛下致命伤就有绝地求生的可能,江湖上尽是真刀真枪的搏杀,任何心怀侥幸之人刚步入江湖几天就没命了。
“呼...呼......好硬啊。你是石头做的吗?”少年戏谑的对壮汉家丁说道,陆湛青从少年呼吸间能听出少年已经有些疲惫了。
“呜啊啊啊啊!”壮汉在持续的防守时已经发现少年的动作变得迟缓了,他大吼一声开始反攻,这个家丁虽然身强体壮,但是根本没有任何武学招式,很明显不是习武之人。不过仅凭他那庞大的体格与持久力,也足够压制少年了。
壮汉俯下腰再次冲向少年,少年跃起用脚踩了一下壮汉的肩头借力空翻到了壮汉身后,壮汉握紧拳头向身后抡去,少年迅速下蹲然后蓄力一脚踢在壮汉裆下。
“噗~呵呵。”陆湛青看到少年的裆下一脚,不禁笑出了声,正面拳脚无法对壮汉造成伤害就开始用下三路的招式了吗。
少年一脸得意以为自己得手了,但是壮汉纹丝不动,随后立即夹紧双腿,把少年的脚钳住。少年没想到连下三路都无法撼动壮汉,想要抽出自己的脚,但是壮汉的怪力让他难以脱身,少年一个下盘不稳坐倒在地上。
壮汉握紧拳头瞄准少年的面门,少年咬紧牙关眼睛瞥向自己腰间系着的短剑,他准备伸手拔剑,但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缩回了拔剑的手,双手护住面门准备抵挡壮汉的迎面一击。
坐在一旁的陆湛青手掌发劲,利索的掰下木桌的一角,然后再一次发劲对准壮汉的眼睛将木桌一角投掷了出去。木角精准的打中了壮汉的眼睛疼的壮汉用手捂住眼睛大叫,他夹住少年的腿也松了力,少年抓住机会抽身而出,随后取下系在腰间的短剑腾空而起,双手持剑鞘狠狠地向壮汉的面门砸下去。“砰”的一声,少年的钢制剑鞘正中壮汉面门,壮汉应声倒地、口吐白沫,坚硬的剑鞘把壮汉砸得昏死过去。
“啊啊啊啊~!!”那个欺辱歌女的阔少爷看到自己的保镖倒地不起瞬间没了气势,发出哀嚎。少年把剑系回腰间一个转头怒视着阔少爷,阔少爷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股尿骚味的黄水从他的裤裆渗了出来。
“哇啊啊啊啊啊!你给老子等着!”阔少爷骂骂咧咧、连滚带爬的冲出虹悦楼,大堂里的客人们哄堂大笑,纷纷赞赏着仗义出手的少年。
少年平复了一下气息,走到陆湛青的桌前作揖道:
“多谢女侠出手!若不是女侠您出手,恐怕现在晕倒在地上的就是在下了。”
少年用青涩稚嫩的嗓音,毕恭毕敬的向陆湛青道谢,这反倒让陆湛青有些不自在,她佯装饮茶撇了少年一眼,说道:
“小子,想要行侠仗义也得靠本事。你那三脚猫功夫还得再练练,否则早晚把命赔上。”
“呃...嗯,女侠教训的是。”
陆湛青不近人情的冷漠态度让前来道谢的少年摸不着头脑,只得尴尬一笑,接着说,
“在下皇甫韶华!敢问女性芳名!”
呵呵,年纪不大功夫不高,江湖上这些‘繁文缛节’反而头头是道,这小子,有点意思。
陆湛青心中暗自思量道,也罢,萍水相逢、点头之交,逢场作戏完事了就赶紧走,让这小子在虹悦楼一闹八成府衙的人过会就来了。
“在下陆湛青。”
陆湛青起身作揖,周围的客人看着两个侠士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毕竟当今这世道人人自危,行走江湖时若有人出手相助也会被看热闹的百姓们传为一个佳话。
“喂!刚才在大堂打斗的就是你们吧!哎哟哟,砸坏了这么多坛女儿红,罚你们干一年的苦力也不为过!来呀,统统给我拿下!”
从后厨走出来的白晖豪迈的吼道,他眼睛一直盯着皇甫韶华和陆湛青,八成是把他们当成同伙了。白晖身旁的官兵听令后纷纷迈步上前,并排向皇甫韶华与陆湛青走来,但他们没有拔出武器,似乎并不打算动武。
“嘶!该死!”陆湛青是万万没想到虹悦楼里竟然有官兵,她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白晖,名扬应天府的中城兵马司——‘无杖清’大侠。传闻白晖既是探也是审讯高手,不用任何刑罚仅凭讯问就能让犯人不打自招,那些被他关进大牢的犯人无一不钦佩白晖断案如,加之白晖对犯人从不动刑,更是让犯人们感动涕零,所以人称‘无杖刑即可结清案件’的‘无杖清’探。
即便知道白晖不会动刑,但陆湛青犯下的可是人命要案,杀了张员外的儿子,自己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要不扯谎说自己只是一介食客?不不不,不行,最好别和白晖纠缠,虽然自己没和白晖打过交道,但要是自己说漏了嘴,他这个‘无杖清’探可不是浪得虚名,若是被察觉出端倪,自己就完了。陆湛青思量过后,萌生退意,慢慢挪动脚步准备逃出虹悦楼,她撇了一眼皇甫韶华,希望这个行侠仗义的少年能和白晖讲清楚来龙去脉,从而拖延时间让自己逃跑。
但是皇甫韶华看上去比陆湛青还要慌张,只见他从兜里抽出一块破布蒙在脸上,飞也似的冲出了虹悦楼,然后用轻功翻上屋檐顿时没了踪影。
“屮!这男生女相的臭小子跑甚么!孬货!”陆湛青心中暗骂道,她着实想不通这个少年明明是见义勇为,为何看见官兵却跑得飞快,莫不是和自己一样犯过什么大罪?
“嗯?那个少年,怎么有些面熟呢?你的同伴跑得真快。你不去追吗?哦~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吗。嗯,也罢,烦请这位小姐和我们走一趟吧,和我说说刚才大堂里发生了什么吧。喂!把倒在地上那个壮汉先铐起来。”白晖一边打量着陆湛青一边自言自语,很快就推测出皇甫韶华与陆湛青不是一路人。
“可恶!”陆湛青情急之下跃出虹悦楼,心里咒骂着这些皂吏和自己的霉运。
“哼~想跑?”白晖一个箭步跃起直接跨过了大堂冲到门前。
“什么!?”
陆湛青没想到白晖的轻功竟然如此深厚,一个冲刺居然跃出了七八丈远,瞬间来到了自己身后,陆湛青依次判断白晖大概是开元境后期的强者,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陆湛青用轻功翻上屋檐尽全力在街道的房顶上跳跃。
“嗅嗅~嗯?这位女侠,你平日里行走江湖还会擦这么重的脂粉吗?莫不是为了掩盖体味?”白晖同时施展轻功飞檐走壁,他完全有能力拦截陆湛青,但他却紧跟在陆湛青身后,闻了闻陆湛青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胭脂味。
“直娘贼!”陆湛青羞红了脸,虽然自己行走江湖风餐露宿,但自己还是挺爱干净的,被一个男人说有体味顿时怒从心生,但陆湛青也不能辩解说自己擦胭脂是为了遮盖身上的血腥味。陆湛青回身踹起一片屋檐瓦砾踢向白晖。
“嚯嚯!失敬失敬~在下确实不该说女子身上的体味。哈哈哈哈哈!”白晖在飞檐走壁的同时灵巧的躲开了飞来的瓦砾,同时挑衅着陆湛青,他打算激陆湛青与自己交手,这样就能大概判断出陆湛青的实力,不过陆湛青头也不会的朝前飞奔,不过这也在白晖的计算之中,若是陆湛青还有同伴,那大概率可以跟着陆湛青找到其同伴。
陆湛青与白晖两人在应天府的坊市屋檐上一追一逃,街上的百姓看到两个大白天飞檐走壁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陆小姐!这边!”
陆湛青听到不远处的街巷里传来皇甫韶华那稚嫩的童声,皇甫韶华躲在一间醋坊的后巷中,旁边堆着几大坛陈醋。
“该死!甩不掉那个皂吏了!只能再信一次这个臭小子!”陆湛青心中暗骂倒霉,马上改变方向朝着皇甫韶华的方向奔去。
白晖也发现了躲在小巷子里的皇甫韶华,这次他定睛一看发现了皇甫韶华插在发髻上的白玉蓝宝石簪子,白晖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曾经大理寺“獬豸四卿”皇甫诚与李芷雯的儿子!
“嚯啊!”皇甫韶华用力抱起一坛陈醋,对准白晖便甩了出去。
“嗯?扔坛子?呵呵,臭小子胡闹的性子还是没变。”白晖看到皇甫韶华朝自己扔来的坛子,利索的抽出背后的环首大刀,一个横劈瞬间将坛子砍作两半,但他没想法皇甫韶华扔过来的是装满陈醋的坛子,当他砍破坛子的刹那间,散发着浓厚醋味的陈醋劈头盖脸的泼在了白晖脸上。
“哇啊啊啊啊!醋!我还以为是酒坛子!哇啊啊啊啊!我的眼睛!呛到喉咙啦!呕!臭小子!”
白晖被这一坛醋打得措手不及,浓厚的酸臭味熏得他喘不过气来,当他擦干净脸,陆湛青和皇甫韶华早就跑没影了,只剩他一个人浑身散发着酸臭味无可奈何的站在房顶上,街上的百姓看到名震应天府的“无杖清”大侠被两个小贼愚弄,都对着白晖指指点点。
“我的形象全毁了!臭小子,下次让我抓到你,我一定要拿醋灌你!可恶啊啊啊啊啊!”
陆湛青与皇甫韶华逃出应天府,一路跑到了城南十里外的瀑布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