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心里一酸，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静静地看着黑夜中车窗外一闪而逝的灯光，心底深处的记忆全活了过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红旗车终于在一处大平房前停下。何力下车，一眼就看到门廊处的人群中，首位上一位倔强的老人拄着拐杖，萧索地站在灯光下。
何力的嘴里眼睛里一刹那全是涩涩地眼泪，略一愣，紧走几步过去，何力主动扶住老人：“爷爷！怎么站在外面？夜里凉，我们进去。”
“好！回来就好，小力，我的狗娃子，你扶爷爷进去。”
老人开心地笑着，皱纹满布的脸上却是老泪横流。一只枯老粗糙如树枝般的手掌伸过来，紧紧抓住何力的一只手，老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任由何力扶持着走进门里。
有工作人员在前面小跑着推开走廊南侧的门，这是一间很大的套房，除了客厅，还有两间卧室。
房间里除了地毯算得上是奢侈品，其它摆设都是简朴至极，色调单一。小茶几上摆着几样糕点，还早就泡好了一壶红茶。
“小力，你应该饿了吧，快吃点东西。”老爷子刚坐下，就急切地催着何力。
何力本来不饿，可他还是乖巧地点点头，一边喝着茶水，一边拿起糕点大口吃了起来。
老周进卧室取了毛毯出来，轻轻盖在老爷子腿上：“高老，小力回来了，您现在可以放心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高老摆摆手，显得心情很好：“你出去吧，我就看看。”
老周对何力打了个眼色，然后轻轻退了出去。何力几口吃完一块糕点，又喝了几口茶水，故意拍拍自己的肚子：“爷爷，我吃饱了，走，我扶您去床上躺着。”
老爷子也没有再任性，任由何力搀扶着走进里间卧室，上床躺在床上。然后抓着何力的手就没有松开，慈祥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何力的脸：“小力，我不困，人老了就没有瞌睡，说说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爷爷想听。”
何力坐在床前的藤椅上，双手抚摸着老人枯瘦的手掌，温和地小声说着自己这几年时光中最轻松地桥段，老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几分，一个小时后，老爷子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关了床头的小灯，何力悄声退了出来，关上房门，出了套房，在外间的休息室，老周靠在沙发上正等着何力。
“高老睡了？”
何力点点头：“周叔叔，您辛苦了，老爷子身体没有大碍吧？”
老周欣慰地点点头：“老爷子这次醒来，身体倒没有大的毛病，但是人毕竟年纪大了，小毛病也不少。你这次回来可要多陪陪他，他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我知道了，这次回来会多待几天，好好陪陪爷爷。嗯，对了，这次为什么不在大院，怎么来西山住了？”
老周摇摇头叹口气：“大院里人多嘴杂，老爷子还不是怕有人对你不利，这才要求住到这边来。你这次突然回来，古城那边有事？”
何力点点头：“有事！周叔，你也先休息吧，明天我在和你详说。”
“好，你住北边的一号房间。老爷子早晨六点会起来去草坡上散步，你记得早起陪他。”
“早起！没有问题。”何力微笑着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