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对,你别想太多。」紫翊安慰着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的人,「真正错的是利用这件事,扭曲真相加油添醋的那些坏蛋。」
差劲的手段,把举办那场签书会的美意都破坏了,更糟糕的是若有人受骗,就等于牵连了无辜的对象,想必琉璃根本不曾考虑过这些。
与夕露沾衣分道扬鑣后,醒醉挥手唤出飞马,回头却见紫翊出佇立,他喊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紫翊迈开步伐,却听见醒醉自顾自道:「不如带我的新娘去看雪吧。」
本就徐缓的脚步略一凝顿,她忍不住莞尔:「看什么雪啊……」
可能是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往雪山上跑,醒醉才提议要去看雪。白茫茫的,视野中只剩下一种色彩的景象,总会使她渐渐平静下来,况且偏远寒冷的地图也没什么玩家会来打扰,她不必担心害怕被人窥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我想看啊。」醒醉的手环过肩背,揉了揉她的长发,「就这样去吧,不用再叫你的坐骑了。」
若在平时,她会很排斥腻腻歪歪地共乘一骑,但今天她真的有点贪恋人与人之间拥抱的温度了,即便只是在游戏里的数据模拟。
往雪山飞的途中,醒醉突然道:「别再一直思考天雨琉璃的动机了。」
脑海里的思绪中断,紫翊愣住片刻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猜她的动机?」
「你的脸上写着十万个为什么,密密麻麻的。」醒醉的语气透着些许无奈,「试图去理解她,代表你心底还有某个部份希望能原谅她,我说错了吗?」
「不,我很明确地知道我这次不会原谅她。我有底线,之前容忍是我对她还抱着愧疚,现在早就还完了。」紫翊并未迟疑,严格论之,她根本不欠天雨琉璃什么。「我试图理解她的动机,是我不想让自己身边再出现第二个天雨琉璃。」
「你很难用你正常的思维去理解一个疯子。」醒醉一针见血地揶揄。
「或许吧。」紫翊耸了耸肩,「不过你想,假如我理解了,往后就能在事情发展到这么糟糕的情况前,先阻止或……避开吧?」
醒醉久久没有回答。紫翊狐疑地转头,却见他盯着她瞧,一脸不信。
他笑问:「行吗?」
是在怀疑她看人的能力吗?好啦,她承认自己偶尔会失误,还有偏见心软什么的一堆问题,可是!至少!她也懂得从错误中汲取教训的,好吗?
紫翊轻哼了声,随即感觉头顶被温柔地拍了两下,「反正我会在你身边的。你鑑定不了的话,就我来鑑定吧,我的眼光总比你好多了。」
「哪里好?」紫翊傻眼,这几句听起来貌似怪怪的?
醒醉很理所当然地回应:「看我选新娘的眼光就很清楚了,优秀。」
真是砸她一个措手不及,总不能贬低她本人吧?偏偏现在共乘一骑,还是空骑,在半空中将对方推下马太不现实。紫翊定格半晌,决定暂时无视他,谁教他要厚脸皮地夸自己还捎带别人?
早已习惯紫翊「人体自动关闭通知」的应对模式,醒醉暗自哂笑后转而问道:「你昨天不是说有天天天蓝的任务影像要给我看?」
「哦对!差点被干扰到忘了。」紫翊调出影像档,「要传给你吗,还是我直接播放?」
「直接播吧,不影响。」目的地的座标早就设定好了,空中一般也很少遇到状况,所以飞马实际上不需要集中精操控。
闻言,紫翊将视窗拉大,按下了播放键。
影片是以天天天蓝为记录视角,因此她本人没有入镜,唯有和预言者对话的声音。影片分成了好几段,从光影和预言者的显像可分辨出是不同时间录製,最后集合在一起的。
预言者反反覆覆说着丢失了某样「东西」,意思应该是要天天天蓝替他找来,可又不明讲或描述一下那东西的特徵,让天天天蓝很苦恼,紫翊看了也一头雾水。
影片结束后,紫翊仰着脸问:「怎么样?」
「不好说,照这情形来看有很大机率是早就出现、我们也接触过的东西,官方才会不给多馀的提示。」停了几秒,醒醉忽然天外飞来一笔,「谓我心忧他们的羊皮卷轴,还存放在找到的地方吗?」
「这我没问,多半是吧!阿忧跟未央应该不会带着到处跑。」语毕,紫翊似乎领悟了些什么,「你是说,那箱卷轴?」
「我们都晓得那是预言家写的,问题是,好像没考虑过物归原主?」为什么没想过呢?醒醉认为这是个盲点──他们自然而然在脑海里将两者连结在一块,下意识觉得找到预言者这位「原作」了,卷轴相对来说也就没那么重要,以至于忽视了。
「我马上问问阿忧!」紫翊迅速打开好友通讯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