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洛小漩虚应,很无力的那种。
尔后是一刻冗长的静默,周遭的氛围紧绷得很,她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
「……沁泓?」
出乎意料之外,他没再追问,只是用那稍为欠了些少温度的淡嗓说话。「很晚了,快洗澡睡觉,衣服我放在柜顶,不用餵那傢伙了,我已经餵了。」
「是是是——」洛小漩闻言如获大赦,一个箭步奔入浴室,手忙脚乱的带上门。确定自己安全了,绷得极紧的经才得以放松……她挨着冰冷的门板,从中汲取安全感。是她过敏,抑或是他在生气?感觉很可怕的说……
不过不接电话这个是挺欠揍的,要是换作是她的话,早就把对方骂个狗血淋头,说不定还会要对方乾脆把电话丢了——美丽曾跟她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自己也不想被人骂个狗血淋头,方才的想法请当作不曾出现好了。
就着眼梢馀光,洛小漩瞄见用来载换洗衣物的架子里放了她的衣服,衣服叠得整齐,显然是出自他手笔,她向来都是随手抓起衣服毛巾,就直接丢到架子去,才不会花这种心机。
缀满蕾丝的内裤放在最顶,缎面质感柔滑,她看着、看着,两颊隐隐发热,是他叠好拿来……那即是他曾触碰那块最贴身的衣物。
一想到他指尖的馀温仍残留在柔软的布料上头,某些脸红心跳的画面跃入脑际,害她不住颤抖,热气在身体乱窜,最后集结在她粉嫩的两颊。
两手掩着火烧似的双颊,讨厌啦,她在想什么?总觉得很羞人很丢脸……
在她亢奋不已的时候,一把颇为扫兴的声音响起。
「你别又像从前那样,把一切当成是奉旨的——」
思绪猛烈一顿,换洗衣物是他拿来,而他还体贴的把它们叠好……糟了!她一不小心又觉得他替她做这些是最理所当然的事……
一抹灵光打入脑际,她瞠圆了大眸,小手微掩着下半张脸,最离谱的是——她今晚和美丽聊得太开心,完全遗忘了餵食家犬一事……她原是坚持将照顾犬隻的重任扛到身上去,还说不想麻烦他,她回来会餵牠……
她挫败的呻吟,抱着头蹲到地上去,乖宝宝果然不是人当的。
才自厌了不够个几秒,洛小漩就决定将烦恼拋诸脑,算了吧,多想无益。
拋却烦恼以后,心境届时豁然开朗,洛小漩如常站在淋浴间,边冲澡,边用童嗓哼唱着轻松愉快的流行曲。
浴室门内水声沙沙,浴室门外,一名面色阴沉的男子两臂环胸,斜挨着对面的墙壁,微瞇着阴鬱的蓝瞳,眼复杂的紧瞅着那扇紧闔的门扉,聆听着自里头传来的甜美歌声。
水声不断,歌声不绝。
男子如尊石雕般立在该处,直到水声停歇,他才挪动脚步,在不製造半点声响的情况下,转身步入黑压压的卧室,掀起被子,躺进被窝里,闔上双目。
寂静的四方空间里,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零碎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浴室门被轻轻打开了,洛小漩执着掛在细项的毛巾其中一端揉着半湿不乾的发丝,缓步走进卧室。
藉着窗外映入的微弱白光,她瞥见单人床上有一抹修长的人影,愣了下,把毛巾掛回门后的衣架上,才放轻脚步走近。他睡着了吗?
悄然爬到床上去,她睇着那张即使睡着还是美得惊人的脸蛋,主动伸出两臂抱着他,把脸深埋进那令人心安的胸怀里去,不够三秒就沉沉睡去。
淡淡的月华映入,倾洒在那对相拥而眠的男女身上,让他们看起来儼如罩了一层银暉,令画面看起来格外柔和温馨。
此时,原应睡着的男人缓缓掀起眼皮,粼粼银光映入蓝瞳,他睨着怀中的人儿,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