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诏书上会写离去的办法吗?
周绪紧紧盯着夫人:“夫人知道诏书上文字的意思。”
萧洛兰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周绪心里一沉,看诏书的目光更加冰冷:“那它写的什么?”
萧洛兰想起诏书上写的东西,又迟疑了。
周绪见此,将诏书放在烛火上继续焚烧,现在是他的天下,几百年前的东西就应该永远被埋在地下,萧洛兰急道:“周郎!”
她用另一只手去拿诏书,萧晴雪一进来就看见阿爹阿娘在抢什么东西,她走近前,发现阿爹脸色真吓人,阿娘急着去抓阿爹手上的东西。
“阿爹,阿娘,你们在干什么?”萧晴雪问道,有点不知该帮谁。
萧洛兰见女儿来了,停下手。
周绪让女儿上前,夫人不肯说,女儿藏不住话,他倒要看看诏书上写的是什么。
“这是仁宗时期的天字诏书,你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告诉阿爹。”周绪道。
萧晴雪怪了一下,一封古代诏书还用的着她看?她拿过来,刚打开就被吓了一跳,是真吓了一跳,大叫一声,见鬼一般将它甩开了。
周绪将它捡回来,萧洛兰揉了揉额头。
萧晴雪再次看了一遍,发现真是古代的诏书,揉了揉眼睛,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指着诏书道:“阿娘,阿娘,它,它是…”
“上面写的什么?”周绪追问道。
萧晴雪拍了拍心口,让自己缓过来惊吓,然后看着诏书,还是感到很震惊,她在自己有限的词汇里选了一个比较说得出口的表达:“诏书上面写的是,这个世界不太美好。”
周绪皱着眉头,半信半疑。
萧洛兰听着女儿的说辞,又看向诏书上明晃晃的英文字母,抽了抽嘴角。
fuck the world!
女儿翻译的真委婉。
第34章
揽秀宫。
萧晴雪已经笑了好一会了, 她缓过惊吓后,越看越想笑,特别是诏书上的遗笔不知用什么墨写成, 几百年过去了仍然清晰可见,那些英文字母有些凌乱, 偏偏一个个都是浓墨色彩, 一笔一划, 特别是最后的大写感叹号, 简直要戳破了圣旨一般, 其中的激愤在诏书上喷薄而出。
“有这么好笑吗?”萧洛兰见女儿笑得快直不起腰了,不是很懂女儿的笑点,虽然细想下来,是有点好笑的。
“阿娘, 就是很好笑啊。”萧晴雪擦了擦眼泪, 又揉了揉自己笑得通红的脸颊, 将圣旨给阿娘:“我们那个老乡简直太逗了, 刚登上皇位一年吧,还没怎么做呢,刚准备大开科举,就被那些世家联合嘎了。”
萧晴雪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我能理解他临死前肯定非常生气又憋屈,但是,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留下这样的遗诏, 噗, 笑死我了。”
萧洛兰被女儿说的也笑起来, 但是想想历史上的仁宗去世也不过才十九岁, 不管是言行举止都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未成帝时就有史官记载宁王甚轻佻, 也就是不稳重的意思,
“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起看大楚史记呢,这里面的老乡也太好玩了。”萧晴雪翻开大楚史记,哗啦啦的翻到仁宗那篇,继续看着,又发现了新大陆。
“嗯?”萧晴雪摸着下巴:“这有点猫腻啊?”
萧洛兰看过来,史记有点难懂,大意说宁王小时不得宠,生母只是一个宫女,也无母家势力,很少说话,像个小透明似的,史记只用一笔帝幼时寡言少泄,带过了。
等稍微长大一些,便被踢到了偏远的贫苦封地,身体更不好了,连续几年缠绵病榻,眼看要去了,突然有一天,他也不抑郁了,身体也好了,等得知自己几个兄长争皇位争的互相残杀,他下面的弟弟有的还在襁褓里,皇位便落到自己头上时,更是吃啥啥香,身体倍棒!
萧洛兰眼忽然凝住,仁宗上位以后,产生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如何与群臣交流,大概这事太离,史记用了一些笔墨,猜测仁宗可能在偏远的地方呆久了,不熟悉中原口音了。
仁宗上位以后表示自己听不懂那些大臣说的话,觉得那些大臣口音怪异,让他们好好改改,又说自己的语言是高大上的雅言。
此言一出,引得当时士族纷纷呵呵一笑,大臣们顿时觉得这是一个山沟沟出来的,没见过世面的皇帝,心下甚鄙夷,本就瞧不起了,皇帝老婆更不可能从大世族里面选了,就随便选了一个普通的。
至于君臣相处那怎么办,就半拉不拉的相处着呗,互相瞧不起,仁宗堪称大楚皇帝里的葩,上位没多久就下令把重臣们的小儿子小孙子时不时的都召来自己身边,让他们和他玩耍,一时有昏君之相。
不出两三月,大臣们就发现自己儿孙口音咋变了,仔细一打听,仁宗要求身边人和那些和他玩的人一律用雅言。
大臣们算是捏着鼻子认了仁宗的乡下雅言。
毕竟他是一个皇帝,而他们总不能不和皇帝说话吧。
后来就是召集匠人让他们尽量改良印刷术以及看重科举的一系列行为了,又下令轻徭役,结果自然是突然病重了,后面的皇帝也是世族一举推上去的,更为年幼,但是性情极为残暴不仁,这么一比较之下,仁宗顿时变成一个好皇帝了。
再加上仁宗他实际颁了不少惠于天下的好处,英年早逝,渐渐的变成了白月光般的存在,很多人怀念他。
他的那些乡下口音摇身一晃又变成了众人趋之如骛的雅言,京中追逐模仿者众多,被仁宗教导过的几个成名老者又推动了这一发展。
京中雅言一直风靡至今。
萧洛兰和女儿面面相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普通话了,史书上他的一生短暂又精彩。
“我们这个老乡好倒霉啊。”萧晴雪心有戚戚,古代皇帝不好做啊,一不小心就噶了,气的老乡都飙脏话了。
萧洛兰全部看完以后,疑惑道:“仁宗他不是我们那边的人吗?为什么他前面表现和后面相差这么大?”
萧晴雪拍了拍额头,笑道:“他估计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整个人都到了这里,而他不是。”
萧洛兰更加迷糊了:“那他怎么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