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真乍一进来,眼花缭乱,后守住心, 等到露华宫后,扑面而来一阵清凉, 冬雪从内室出来时看见是存真大师, 闪过一丝惊讶, 她不动声色的看向引存真大师过来的老管家:“这是何人?时至午后, 我家娘子要休息了。”
存真见冬雪装作不认识他, 也是大大松了口气。
“贫僧法号存真,乃王妃故交,国公特意派遣贫僧来看看王妃。”存真不等老管家说话就自我介绍了一番,顺便点明是国公让自己来的。
老管家把人带到, 想起国公的吩咐, 心不甘情不愿的让女婢送上午食, 这两天, 这个幽州王妃吃的一向很少,离去时还打开了西苑大门。
“存真大师,请先到茶室一坐。”冬雪将人引到茶室那边。
存真进入装饰雅致的茶室。
内室。
萧洛兰听见冬雪说存真大师来了,一直坐在窗前的她陡然回头,她的瞳孔有一瞬的扩大,心脏瞬间激烈颤动, 反胃发酸, 她趴伏在妆台上, 控制不住的干呕了几声。
“只有存真大师。”冬雪心痛不已, 连忙轻拍着娘子的后背, 递来漱口用的清茶, 道:“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刀斧手,弓箭手,魏国公也没来。”
萧洛兰缓了好一会,擦了擦嘴角清水,手脚发僵发麻的感觉逐渐平息:“他怎么来了?”
现在每一次和相识的人相见,对萧洛兰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喜悦,她现在已经不想再见到任何和她有过交集的人。
“存真大师说是魏国公让他来看看您。”冬雪小声道。
萧洛兰忍不住怀疑这是魏延山又一次试探,她倦怠的闭上眼睛:“你帮我转告存真大师,就说我身体不适,请他回去吧。”
冬雪看见王妃略苍白的面容,过了会离开了内室,等再次回来时,道:“存真大师已经离去了。”
萧洛兰一直紧攥的手松开了几分,冬雪陪在王妃身侧,窗前花粉香浓,绿影摇曳,她却不禁想起王妃上次回来时满身血迹,目光无的模样,那时真是吓死了她,还以为王妃受伤了。
后来她才知道唐家和齐侍郎的那些事。
冬雪担忧道:“您昨日就未用膳,现在都已经快下午了,多少吃一点。”
萧洛兰只是怔怔望着窗外。
冬雪轻还想再劝一会。
“我是不是很没有用。”萧洛兰看向冬雪,喃喃道:“他们不该死的,若不是认识我,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你也是,九死一生的来见我,我也没能护好你。”
萧洛兰摸了摸冬雪这小姑娘消瘦的脸颊,眸中尽是痛楚:“我总是给你们带来灾祸。”
存真来时 ,她退缩了,她害怕被魏延山发现端倪牵扯到暂时还安全的何进小师傅。
从她遇到的余大郎,唐家,幽州士兵,齐侍郎,来找她的冬雪,何进,这么多人,这么多人被她连累成这样,萧洛兰根本无法释怀,心如刀割。
“王妃万不可这么想。”冬雪急了,她握住王妃的手,道:“那些人的不幸皆是魏国公一手造成的,他那般做无非是想让您屈服。”
“请您不要自责。”冬雪坚定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魏国公的错,是他带来了灾祸,在幽州时,您在主公那 ,我和何进可都是好好的,您的身边也从未出现过如此残杀之事。”
“魏国公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万恶之源。”冬雪握紧王妃微凉的手,给予她力量。
可萧洛兰仍然不能释怀,她忘不了啊。
冬雪只能陪在王妃身边,想着去前堂拿些糕点来,等她到了前堂,意外发现露华宫的女婢们在小声谈论西苑大门开了,冬雪去看了看,发现西苑大门彻底被打开了,就连巡逻卫也都少了很多。
“大门为何开了?”冬雪看向露华宫的女婢。
“管家说国公有令,从今往后,贵人可以在洛阳宫随意出门散心,无需再紧闭大门。”女婢道。
冬雪心中起疑,魏国公能有这么好心?
她试探的往外走了走,发现真的没有人阻拦,还去隔壁的宫殿逛了一圈,等发现真的可以随意走动后,她迅速返回了西苑的露华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妃。
萧洛兰听到可以随意在洛阳宫走动的消息,有些不信。
“是真的。”冬雪道:“娘子不若出去看看。”她不想王妃如此消沉自厌下去,“我听您说,谢家小娘子也被抓来了,不知是不是也在这洛阳宫,我们这边走动自如,或可寻她一寻,也好知晓她如今状况。”
萧洛兰恍惚想起那天,似乎有一个身形单薄的小娘子也跪在血水中,再想到唐家和谢家的关系,是了,现在谢家小娘子孤身一人,周围亲属皆死了,孤助无依。
她是谢宰相的女儿,魏延山应不会立刻就下毒手。
萧洛兰勉强打起精:“你说得对。”
冬雪一喜,让王妃用了些餐食,萧洛兰走出西苑的时候,还有些怔,真的走出来了,她看了看四周,只有女婢跟着她们,她带着冬雪沿着宫道走了走,发现真的没有巡逻卫来阻止她们。
久违的随意走动让萧洛兰第一时间居然是有些踌躇和警惕,她提着心,装作闲逛一般走着,冬雪护卫在王妃身侧,记住洛阳宫的路线。
当魏慈心看到带着一群女婢走来的幽州王妃时,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是洛阳宫!不是幽州阆歌!幽州王妃居然在宫内出没而无人监管阻拦?
“王妃为何会出现在这?”魏慈心走上前,百思不得其解,他的阿娘被父亲关禁闭至今,今天他便来看看阿娘,没想遇到了幽州王妃。
萧洛兰没想到会遇见他们,色冷倦。
魏慈心看向那些女婢,女婢们只能说道:“国公有令,贵人可在宫中随意走动散心。”
魏慈心有一瞬的不可置信。
比他更失态的则是庭芳苑的阿娘,庭芳苑中,叶意如因被关了禁闭,不得外出,她站在苑门口,脸色青白:“国公下的令?”
魏慈心压住心里的不忿,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他娘亲如此苛刻,不过是私自见了一次幽州王妃,就被禁足,而幽州王妃居然还能堂而皇之的出来,父亲对她宽容至此!
叶意如在苑门恨恨的看着幽州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