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兰拿出说辞,道:“夫君他一早去营中了,等他回来我自会将这事告诉他。”
高重盈犹豫了一会,又坐回椅子上:“那我在此等节度大人。”
如果周幽州同意进广陵救武郡守,那他到时就跟在大部队后面,佯装被胁迫之态,如果不同意,那他就当没这回事,田建有理到时尽可向周幽州说去。
高重盈在心里思量着,越想越觉得自己方法精妙。
萧洛兰捏紧手心,忽闻外面吵闹声,原是田建等的不耐烦了,直接带人闯了进来,一边闯一边大声嚷嚷,声音隔老远都能听见。
“周幽州,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武郡守被下大牢和您有很大的关系。”
周十六嘿然冷笑,这是什么道理,伯父都没在这边,这也能怪到他身上,他径直从偏房走出去,对门口的牙将道:“你去会会他,把他绑来,让我姑母听听是怎么个理?”
易凡看向王妃。
萧洛兰隔着珠帘,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农镇遏使高重盈,轻声道:“不绑也行,让其不要大声喧哗就好。”
易凡得令。
牙将听到王妃的命令,黢黑的脸憨憨一笑,十指交错间,响起黄豆炸裂声响,引得一旁的何进和郑鱼心注目。
牙将挺着将军肚,走了出去。
一刻钟功夫,牙将压着田建进来了,田建被反捆双手,头倔的老高,进了大堂也不行礼下跪,只嚷嚷道:“周幽州,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我知道武郡守被下大牢的真正原因。”
周十六撇撇嘴,回到伯母身边。
“武郡守举办了一场学子宴,宴上所言边境安定有周幽州您的功劳,南方也享其果,诸位高谈大义时,又为何对那些来南方求学的北地学子多加嘲讽欺凌,我辈读书人,读的是书,做的是人,如果人做不好,书读的再多也没用。”田建显然已经把这些话背下来了,因此说的毫无阻碍,一口气说完了。
“武郡守说完没几天就遭受奸人所害,他是为了维护你们北地学子才落得如此地步的。”
田建奋力站起来:“你们幽州不是在建黄金台吗?周幽州,只要你救武郡守,广陵寒士都会感激您的。”
田建还想再说,高重盈轻咳了一声,提醒道:“周幽州暂时不在,帘后是他夫人,镇北王妃。”
田建愣了一下。
萧洛兰听完田建所说的话,心有些乱,她怕田建干的事被发现,引发淮南节度使对他们的围剿,又担心万一真打了,自己这方暂时只有易副将,打输了怎么办?
可田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萧洛兰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原来是王妃!”田建却是一喜:“那可真是太好了,王妃,萧公门下的武郡守就是您的师兄啊,您不救他谁救啊。”
“王妃!王妃!您的师兄…”
牙将合上田建的嘴巴:“太吵了。”
“两位勿急,等王爷回来我与其商量一下,你们先退下吧。”萧洛兰先稳住他们,尤其是田建。
高重盈只得走了,毕竟主人已经明确下了逐客令,田建看着他的背影,让自己的亲兵盯紧他,不要让他往外传递信息。
同一时间。
萧洛兰也让牙将也盯紧了这两人,一是为了防田建在情急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事,二是担心高重盈墙头草。
做完这些之后,萧洛兰看向被留下来的易副将,认真问道:“王爷在江南名声如何?”
易凡没想到王妃会问这个问题,他为难的支吾道:“也,也还好吧,江南这边大约,或许是不太常接触将军,对将军他有一些误解,将军他并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可止小儿夜哭…”
易凡罕见的说的混乱:“江南这边,以讹传讹的故事太多了。”
萧洛兰觉得易副将误解了,又详细问道:“很多人怕他是吗?江南将领也听过他的名声是不是?”
“这是当然!”易凡听见江南将领这四个字,立刻受到了刺激:“将军可是万人屠,世人无不畏惧之。”
萧洛兰轻轻呼出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易副将,你把大纛拿出来。”
易凡立刻知晓了王妃用意:“末将遵命。”随后离去。
萧洛兰心情紧张又忐忑。
有田建两镇人马再加上农本镇以及鬼屠骑,手上凑凑一万五应该是有的,利用幽骑大纛狐假虎威,伪装周宗主坐镇的假象,短时日内,应该没有人会攻打他们吧。
假如周宗主的名头够好使,说不定武郡守那边短时间内也能活,这是萧洛兰想出的最优解的办法了。
作者有话说:
洛兰想象中的己方:弱小可怜无助
第20章
幽字大纛在营寨上方飘扬时, 萧洛兰不由自主的就心安了几分。
易凡站在王妃半步左右,陪立一侧,回禀道:“末将已让部下严加巡逻, 并派出百骑斥候探查周围,暗哨警戒已置好, 请王妃放心。”
萧洛兰对易副将笑道:“有易副将在, 我很放心。”
萧洛兰说的是实话, 至少易副将是个打过胜仗的将军, 而且周宗主把他留在这边, 他的实力肯定不俗。
“王妃缪赞。”易凡拱手道:“末将其实还有几句话想说,有关于田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