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不对好了,但你想想我们警方一天要应付多少案件,绩效对我们来说是很重要的,为防范兇嫌因调查的担搁而脱逃,我们只好先忽略细节问题,以各种理由先扣押疑犯,事后再详查其犯罪背景及相关证据等…。为了让这些恶人伏法,这已是司空见惯的做法,你是少见多怪。」王干探头越来越低,脸也越来越红。
「绩效?我们谈的是无辜民眾的人权耶,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拘押,会对当事人的名誉、人格造成多大的伤害!真相想必比效率更重要吧?」
「是没错,但…。」
「你这探长脑袋是装什么狗屎呀?我看你们警察内部管理有很大的问题…。」被拘禁不知几小时的愤恨不断爆发,我指着王干探的狗头叫骂,完全不给他有喘息的机会。
终于,他恼羞成怒,吼叫出来:
「干!骂啥晓呀?别忘了你现在还是重要疑犯,弄了半天搞不好兇手还是你,气个屁呀!他妈没干过警察就不要批评说我们的办事态度怎么样,要不然换你来做做看呀。跟那些狗屁民代一样,除了指责、抱怨说破案率太差,办案太慢,对我们真正费耗力所侦破的案子却视而不见,没有半点肯定。好啦,现在为了达成民眾期盼的什么高效率、高破案率的目标而省略一些程序,又遇上你这种人说什么:真相比效率重要。我他妈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我!操…。」
顿时,我被王干探的气魄所惊,良久,不知该说什么。他在发洩后冷静一会儿,仍是低头跟我道歉,当然自己说话也过分些,不好再说什么。
「关于…,劳柏原的不在场证明是怎么一回事?」我改变态度问。
车子发动,载着我们离开警局,在颠簸的泥土路上开往学校。
「关于这个呀,他…。」王干探搔搔头,朝那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斜眼望过去,似乎有所顾虑。
「这位同学,难不成你是在怀疑我儿子?」那名中年男子终于开口。
对了,他是劳柏原的父亲。我就觉得很面善,兇案发生当天不是见他来过学校,跟没奶子和校长似乎在洽商某事。
「你放心吧,我儿子绝对跟这件事无关。」
王干探头凑了过来,对我耳语:
「他是市议员-劳德康先生,想必你该在媒体上见过才对,连我们局长都不敢招惹他,你还是客气点比较好。至于劳柏原的不在场证明实在不便透露,但请您相信我们的判断,他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
「相信你?可靠吗?」他对我的讽刺只能点头报以『信不信随你』的无奈笑容。
后来,从他口中得知劳议员在政治界的影响力极大,跟警政署长私交甚篤,尤其对警政部门的人事调动如升﹑降职都能擅加干预,所以成为警官巴结的对象。简单说,警察大多是他养的。
转眼间,松饼私立高中斗大的字印在我们眼帘,警车放慢速度停靠后,大伙陆续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