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已经扩散开来范围较大。
只能切除一部分,然后清除剩下的部分。
但这需要极端精巧的外科手术技巧。
稍有不慎。
就会造成事故。
这也是医疗团队不愿意动手术的原因,没有人有这个魄力去冒这个风险。
所以一直拖到现在缓步延长susn的性命。
曲汐心里面有了个大概。
手术是能做但耗时巨长。
她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
而且风险很大。
需要主刀的人有面对一切压力的勇气和毅力。
晚上曲汐服了粒褪黑素睡下,明显听到自己的心跳动的声音,她抬手抚上去,发现自己了无睡意。
抬眼看了下时间。
这个点容琛那边应该是凌晨。
不知道为何,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出乎意料的是,他很快回了句:“还不睡?”
容琛见她长途劳累想让她先休息,准备等第二天她睡醒再给她打电话。
“睡不着,想你!”
曲汐发了句语音,声音轻柔带着丝丝的颤音。
语音电话很快拨通,容琛的声音在那边响起给了她莫大的安慰。
明明已经困到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曲汐还是强撑着说:“我要听你念诗!”
“好,你想听什么?”容琛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困顿的倦意,应该也是没有睡着。
“当然是情诗啊!”曲汐笑了笑:“你有写过情诗吗?”
自然是没有的。
隔着电流声,男人清润温和的嗓音从地球另一端缓缓响起,穿越了几千英尺海陆空的距离落到她的耳边。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
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
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
笛声,
吹笛者倚著窗牖,
而窗口大朵郁金香。
——
曲汐第二天一早便去了susn的医院。
欧洲早晨清冷安静。
白桦树的落叶飘在地上打着转。
曲汐也无暇顾及,匆匆去了susn的重症病房,她已经昏迷不醒。
“susn,姑祖母。”曲汐坐下,握住她的手说:“我是曲汐,来看望你了。”
她将从故园带来的泥土放到susn病床旁边的桌上说:“这是从故园带来的泥土。”
清泪顺着susn的鬓角滑落下来。
她听得见。
人会因为追求人生和理想漂泊辗转于世界各地,最终想要回去的还是那个生养自己的地方,那里有自己永远的回忆。可是身边有太多的羁绊和牵挂,譬如爱人与孩子,因此不得不在过去和现在中做出取舍。
无论归路最后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