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庄说到激动处, 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正在为他刮下胡须的侍从吓了一跳, 手不小心哆嗦, 刀片在姒庄下巴上划出血痕。
“嘶。”姒庄皱眉, 愤怒涌上, 他狠狠推开侍从,“滚开!”
侍从的身体撞到旁边的架子上,赶紧磕了几下头,慌张退下。
门客咽了咽,谄媚凑近太子,劝说,“太子,您底下的那些人自您被关了禁闭后就散去了不少,现在是需要笼络人心的时候……”
“闭嘴!本王刚解除禁闭,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们来处理就好。”姒庄拿起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脸,披上外衣,大步走出去。
门客赶紧追上姒庄,“太子,您要去哪里?如果是要去见天子,那还要商谈一下话术啊太子。”
“见个屁的天子。”姒庄推了一把门客,嫌弃说,“啰里八嗦。”
“那太子,您要去哪里?”
“自然是去酒肆,本王被关在东宫,快要憋死了。”姒庄整理了下衣衫,想念美人软香。
门客愣了下,慌张说,“等等,太子,您现在不宜去熟悉的酒肆。”
姒庄烦躁到极点,“凭什么?本王想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太子,您之前常去的酒肆有百姓认识您。”
“所以?跟本王有什么关系?”姒庄不明所以。
“太子,那些百姓觉得您抢了他们的东西,现在对您充满怨恨,如果见到您,恐怕……”
太子一顿,半晌后,表情扭曲,“一群贱民。”
*
明怜跟着姒昭离开府邸。
马车到喧闹的集市停下,姒昭下了马车并示意明怜与她一起,明怜站在姒昭身后,看着周围集市,有些疑惑,“公子,不是要去湖上参加宴会么?”
姒昭漫不经心的,“时辰尚早,先陪我随意走走。”
他白玉的肌肤不被集市的烟火气息干扰,侧颜带着淡漠矜贵。
明怜看了眼他的情,垂眼,温婉说,“好。”
姒昭与明怜穿过集市。
集市人群流动,烟火气暖。
明怜本以为公子是要在集市上做什么,或者是买什么。
但是公子只是不紧不慢地走。
姒昭没那种兴趣,只是带着明怜走。
明怜看着姒昭的背影,在人群中靠近他,悄悄抓住他的衣摆。
她又下意识去揣度公子的心思了。
明怜握紧他的衣摆,跟着他的步伐。
但她已经比之前接近公子了。
照理说,能待在公子身边就知足。
但奢念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明怜没看集市的情况,眼睛盯着姒昭后背上的绣纹,余光瞥到他腰间质地精贵的玉佩。
公子姒昭的玉佩无暇,他这玉佩是跟着他的衣物换的。
他身份高贵,身上的配饰对他不重要,短短几天,明怜就发现姒昭身上的玉佩换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崭新的。
他不会把一个玉佩留太久。
明怜的另一只手摩挲了下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
这玉佩冰凉,但在她柔软指尖的摩挲中变得温暖。
明怜不敢,也不想丢下这从公子姒昭身上拽下的玉佩。
明怜暗中忐忑。
她低着头,没注意姒昭看她几眼。
男人眸光向来淡漠,没什么感情,就像无法照进光亮的黑耀石,温润在表皮,无法牵动骨头。
但他落在明怜身上的视线少了漠然,没有冰冷意味,诡异的温柔赤裸裸,幽幽的危险掠夺铺开,眸色深邃,耐心地看着她。
不知不觉,四周人群的声音淡去。
“明怜姑娘?”姒昭停下。
明怜的身体惯性向前跟着他,姒昭抬手,挡了下明怜的额头。
明怜回,定住身形。
她美丽的眸子望向姒昭时带着潋滟波光,情绪百转千回最后归于柔柔,千种颤抖也藏在平静下,固执地不露出真正的脆弱,“公子,接下来我们去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