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是想要彩色的。”邵应廷起身,牵着薛灵的手按在自己身上,“烟花代表你,我要你以最美最璀璨的形象永远刻在我的身上。”
“就算代价是承受你承受过的千倍万苦痛苦。”
红色是致敏最严重的颜色,薛灵只选了紫蓝黄三种颜色,都是那晚她能记住的颜色。
“孙浩潮真舍得,放的都是蓝色烟花。”薛灵联想到穷学生时代的自己,“在加州理工一个读博的师兄,他的课题就是如何稳定高温中的铜盐离子,也不知道现在毕业了没有。”
蓝色烟花昂贵且稀少,不仅是能选择的蓝光剂少且贵,且成色难以控制,储存要求极高,一般烟花厂商很难制造并保存。
“你知道那个师兄为什么要选这么难的课题吗?”
“为什么?”
“铜离子一般以正一和正二价铜离子存在,但只有正三价铜离子才会产生纯蓝色的焰色反应,而且……”
“而且只有最浓烈最纯净的蓝才能在深蓝得发黑的夜空中绽放。”
邵应廷接上了她的话。
“就像我爱你的心。”
薛灵抬头,再一次被他装入眼中。
今晚的邵应廷就像打开了什么妙开关,平时憋不出一句甜言蜜语,现在全倒出来了。
她挤兑:“那你怎么不给我放一个?”
“正有此意。”邵应廷指了指门,“找孙浩潮要了烟花厂的联系方式订了些,前几天到的货。”
薛灵愣住:“你刚才在外面就是捣腾烟花?”
邵应廷嗯了一声:“不认真表白的话,怕连小三都当不上。”
他抓着这个身份是没完了。
薛灵笑而不语,伏下身子,手上的动作更快。
*
虽然烟花只是用简单的线条组成,但每一条的颜色都不一样,累得很难集中精力的薛灵花了快两个小时才完成比巴掌还小的纹身。
“好了。”
她拿起手机对着纹身拍了一张,递给邵应廷。
邵应廷定定地看着泛红的肌肤,原本单调死板的图案仿佛在斑斓点缀下栩栩生动。
犹如蟹爪菊的烟花瑰丽在小小残月旁盛开,碎金簌簌而下,幻化成一点点星辰,倒影在波澜的海面上。
明明只是刺青图案,他却好似真的看到浮光掠影的绮景。
他隔着屏幕触碰薛灵的笔触:“连海面也变色了,细节真到位。”
薛灵气呼呼甩甩僵硬的手:“不会哄人的可以不点评!”
邵应廷笑着起身,抓起薛灵冷汗涔涔的手指轻揉按摩:“粗人不敢点评艺术品,怕玷污了这殿堂级别的刺青。”
没哄好,薛灵还是没有笑。
他拉过薛灵的手环上自己的腰:“不高兴的话,再刺我几下?”
薛灵彻底破功,笑过以后戳他手臂的肌肉:“想得美!快收拾一下,我们去放烟花!”
*
店里本来就是一个乱套的状态,邵应廷把二人产生的垃圾收拾好后,穿上衣服外套和薛灵出门。
“帮我开门。”
他提了两袋垃圾,让路给薛灵上前。
薛灵没有察觉他因紧张而垂下的眼睛,越过他打开黄色大门。
门后并不是光芒万丈,漆黑的空间只有一束光,垂直于天花,又与薛灵放出来的光连结在一起。
一条纯白无瑕的缎面婚纱端庄地立于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