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既已堕魔,速来受死!”
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喊打喊杀了呢?
金蝉着急不已,紧忙按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衣袖上大片散开的血迹刺得她心头战栗,她不管不顾地试图挣脱出去,向那已然陷入暴怒的讨伐者解释,却忽地被一道引力包裹,身体不受控地往前涌去,分明是巨大的一股力量,加注她身上时却刻意收敛了杀机,仿佛不过是在哄劝顽劣的稚儿。
她挣脱不开,只好先望向了九凤,见他衣袍散乱,周身凌厉罡风不断席卷,眉目沉如暗泉。
甫一开口,便是浓浓的自我厌弃之味,却又带着些许不由分说的笃定。
“……妖物?”他低声讽笑,“是是魔,岂不全由尔等做主?若本尊是妖物——”
“像汝这般……天与蝼蚁私相授受的产物,又该当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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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扉被轻叩三下,一道颀长人影立于其后,隐约可见那束发的宝冠,并身侧那柄尖锐的刀刃。
我不由得呼吸一顿,下意识攥紧了被角,全然没发觉自己向九凤投去了暗暗的求助之态。
他勾唇笑了笑,却分不出喜怒。
“他既来了,蝉儿又何故慌张?莫非……是惧了你这位通广大的师侄不成?”
我咬紧牙关,莫名觉得腮帮子都绷得发酸,不知该说些什么,而门外那高大身形微微一动,不等我整理好纷乱心绪,晨曦的柔光闯入室内,一并载进我眼中的,是一名丰俊朗的男子。
风貌甚都,威严燄然。额间生有异象,一身水色银铠,衬得更是气度无双,超群出尘。只消匆匆一眼,便知绝非凡类。
我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不怒自威的后生。
出乎意料地,他见了我,迅速敛下双眉,中规中矩行了一礼。
“……小师叔。”
他轻声唤道,似乎这简单至极的称呼沉如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