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扶上铁门想要继续往里面走,那扇本来牢不可破的铁门却在她碰上的一瞬间打开了,发钝的声音在漆黑安静的过道中十分清晰。凯瑟琳差点因为向内开的铁门摔了一跤。
她愣了愣,以为这是间空牢房没人,但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就拽住了她的胳膊,彻底拽开了铁门,也将她整个人拉近黑暗的牢房中。
凯瑟琳心漏了一拍,但嗓子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一个黑影抓住了她的脖颈,用绝对危险的姿势笼罩住她,鼻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热度。
她觉得仿佛被一只野兽逮住了,头上的兜帽被猛地扯下来。
她试图掰开掐住她脖子的手,死死盯住眼前浓稠的黑暗。
烛火掉在地上却没有熄灭,似乎会这样永恒地燃烧下去,永远燃不尽。
凯瑟琳被推着抵在了墙上,外面火把的光透过铁门照在她面前人的脸上。
金色的短发,雕塑一样的五官,在火光的阴影下却跳跃着形状不规则的阴影。
凯瑟琳大惊,因为眼前比他高一个头像是真的能掐死她的男人正是她今天刚见过的阿普顿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阿普顿殿下也在这里?
阿普顿沉默地喘着粗气,腰上和手脚上绑着和约书亚一样的铁链,原本精美的制服早已破烂不堪,肌肉几乎爆出,同样带着血痕。
“侍者,竟然还有侍者……”
凯瑟琳痛苦地皱眉,恍惚间看见阿普顿的手,因为强行扯住铁链而磨出深刻的血痕。
她想都没想,立即用尽最大的力气扣住他受伤的地方。她本以为他会松手,但没想到她扣住伤口死肉带来的疼痛感反而刺激得男人又痛又舒服地眸光涣散,直接打了个哆嗦,手上力道自然放松下来。
凯瑟琳立即抓住机会逃走,果断地关上了铁门。
怪的是,门竟然锁上了。
凯瑟琳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阿普顿晃了晃铁门,没有任何反应,暴躁地直接用身体撞上来。
他的眼让一向觉得蓝眸优雅温柔的凯瑟琳,第一次发现这个颜色的眼睛可以如此凛冽可怕。
像是残忍的暴风雪。
她不再乱动了。因为她失去了光源——烛火。
她只能小范围地活动在火把照耀的区域,离阿普顿的牢房远远地,避免再次打开他的那扇门。
没有日夜交替的判断,凯瑟琳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她没有嗜睡感,也没有饥饿感,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不知道怎么打破这个幻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她等待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决定再次在周围看一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咒语标记之类的标志。
第一件事,就是取回她留在阿普顿牢房中的烛火。
她很谨慎地靠近那扇牢房门,刚刚小心地蹲下来向里面看,就借着倒在地面上的烛火的一点光看见了一双腿,一条腿屈起一条腿放平,肌肉紧绷。
她瞪大了眼睛仔细看,想要判断一下此时的阿普顿攻击性还强不强,耳边就忽然听见了一声非常糟糕的低喘声。
她愣了愣,下一刻,那种声音就更加明显了,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依据她本人的一点经验,这很明显像是……呃,人做一些私密事情的时候会发出的声音。
……都这个环境了,难道还会有人兴致好到可以有这样的需求吗?
她没有碰门,蹲下来直接向里面伸手去够那盏烛火。
手指尖一点一点向前伸,还差一点碰到烛火的时候,一只脚直接将那盏烛火踢走了。凯瑟琳敏捷地收手,却还是慢了一步,猛地被人捉住了手腕。
“脆弱又无能的低级侍者。”
他醇厚的声音说出了凯瑟琳并不理解的话。
“你为什么敢待在这里这么久?”
——明明待得越久,越会刺激被关押的犯罪者躁动不安。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吐出残忍话语的男人忽然像是因此而感到激动一样,浓重地呼吸着,眼中闪烁着光。
“你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我们见点血吧,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