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挚爱是你。”陈谊用极其虚的声音说。
谢识之轻笑。
“别、别趴着了。你伤还没有好。要么到床上躺着,要么回府吧。”陈谊说。
“我睡不着,梁王府冷冰冰的,没有你的气息。这里有。”谢识之侧脸,他抬眸,枕着她的手看着她,“你不也是因为这才来的这里吗?”
谢识之发烧了,他的眉眼、鼻、脸,都呈现出异常的脆弱,不正常的红润加剧了这种脆弱带来的艳丽。他的情比以前浅白许多,由此显出赤子般的灵动、坦诚和无害。用着这样的脸,他无辜地说着陈谊最旖旎的心思。
陈谊的手又要抽出来,被谢识之扣住了。他用相当意味不明的眼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敛眸。
最后,只是闭着眼往陈谊的手心蹭了蹭。放开了她。
“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要走。我很聪明,你可以教我乖。”
“那你先乖着回府。”
“我没力气回府。”
“那你去床上躺着。”
“好。”谢识之乖乖地起身,却好似摇摇晃晃地站不住脚,让陈谊只能跟着。
“我睡不着。”谢识之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她,“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我不能出温都,一辈子见过的地方也就那么些。我知道庄先生带你去过不少地方,你给我讲讲那些地方好不好。”
“嗯。”陈谊将手中那块已经捏皱的湿帕子折好,重新放在谢识之的额头上。
她用床边的几本书垫着,坐在地上,倚靠在谢识之的床头,轻言细语。
爱上陈谊是谢识之的宿命。因家室被困在温都、被赋予一定不能上进、不能叫人忌惮的虚假自由的谢识之,注定会被无拘无束的陈谊吸引。抛开才貌,谢识之爱的就是陈谊极致的自私和自我,那是他梦寐以求的“真正自由”。
谢识之梦见了庄榕犹如叹息一般的那句“我很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