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宁都大儒学士也多,他若遇到拿不定主意的,就找各位大儒商讨。
下有经济基础,上有政策推进,宁都这两年,可谓日新月异。
若是离乡几年的游子回乡,恐怕都要愣住,不敢相信这是记忆中的家乡。
连顾璋他们家买的那些房子,价格都涨了不少,最少的都涨了30%多,往外出租的租金,也多了不少。
明盛九年,秋。
整个宁都府最热闹的事,就是猜顾璋会不会参加今年的秋闱。
“顾相公再多学三年多好?在咱宁都的日子多快活,他又还小,不着急的,到时候一举拿下□□,凑个六元。”
“你怎么知道今年参加不能得解元呢?顾相公在问心学院都风头无两,自从升入甲组之后,再无人能与之争锋。”
“我倒是觉得,他的好友黎川和余庆年都有可能,平日在书院,可能是夫子们因为他的名气偏爱他,但是乡试可是糊名的,考官万一更喜欢余庆年那种文体宏丽的风格呢?”
这是一名书生,话才说出口,就被一群聊得热火朝天的百姓怼得被迫掩面而逃。
顾璋此刻正苦着脸。
乡试竟然要在如此狭小的考舍里,足足待三天两夜。
看来长高也不一定是好事!
第7章 乡试
眼前的号舍不是真号舍。
而是顾璋选了个名下的一间宽敞宅子, 他请了一名曾经修缮过的宁都号舍的汉子来造的。
这个有些破败的“小房子”三面是墙,下面是泥土地,当然遮雨的顶还是有的。
其内有三块木板, 架在墙壁和墙壁之间,最高处的一块是搁板,中间一块是桌案,最下面一块是坐的地方,看起来就拥挤又狭小。
和顾璋记忆里的,简直大不一样。
当然不是号舍变小了, 而是他这四年长高长开了。
从前觉得还算宽敞的号舍,现在看来恐怕有些拥挤憋闷, 施展不开手脚。
造这个号舍的汉子,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他是按照考场里的模样造的, 但是现在看起来, 实在是太委屈小农大人了,他试问道:“要不,我给您改大点?”
“不改了, 就这样。”顾璋叹了口气,然后悻悻然道:“你在旁边, 再给我盖三个一模一样的,里面随你发挥, 比如屋顶漏雨,桌板不稳,考场什么样你就怎么盖。”
“啊?”汉子愣住, 实在想不通,但他挠挠头, 也按照顾璋的意思又盖了三间,田里那些他们不也是想不通?有收成就行!
这汉子拿着忙活了一天的工钱回去,给家里带了一块油水很足的肉,晚上一边回味着肉香,一边抱着媳妇嘀咕这事。
女人坚定道:“这有啥好琢磨的,小农大人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处,咱得了工钱,还吃了顿肉,多好。反正依我的经验,能沾上大人的事,都是好事!”
***
这次秋闱,顾璋是报了名的。
这个模拟号舍修好,他就约了金瑎他们一同前来,这个苦当然不能他一个人吃。
兄弟此时不坑更待何时?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诓人,说能大幅度提高对抗意外的能力,还能锻炼心态以保证发挥,把这个法子夸得天花乱坠,半点不说其中受罪。
他成功把人好心给勾起来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法子?”
金瑎三人疑惑又好,甚至还有点不信,但想到顾璋一向鬼点子多,脑筋灵活,即使有些担忧被坑,也还是都跟着他来了。
空无一人的宅子,秋风吹过甚至能扫起一卷落叶。
站在简陋破旧的号舍前,三人面面相觑。
顾璋这才笑眯眯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咱们一人出一题,凑一张试题,然后就模拟正式考试,吃喝拉撒都按照正经的来,在这个号舍中考三天,此谓模拟考。”
“模拟考?”余庆年品琢,他觉得这个点子不错,“家中长辈和学院,也总按照乡试考题来模拟,倒是没有连同环境也一起模拟的。”
顾璋道:“我也是听到一群学子筹备应试,笔墨、吃食……各个方面都考虑周全,不免想起四年半前见过的号舍,这才生起了这个念头。”
毕竟他也没试过在考舍中过夜,还是足足三天两夜。
黎川也赞道:“此计甚妙!”
他一本正经地分析:“完完全全按照乡试的流程走一遍,有什么缺的,难以应对的,都能提前发现。”
金瑎走过去看了一眼号舍,用手摸了摸桌板,叹气:“这岂不是要多受一遍罪?我就知道,天下就没那么好的事,尤其是从顾璋你嘴里说出来。”
“嗯?”顾璋喉间发出威胁的声音,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人往自己的方向勒,“你这是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金瑎哪里挣得开他的力道,连忙举手求饶:“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咳咳,错了错了。”
他还朝黎川和余庆年伸手求助:“大哥二哥救我!”
“该!”
顾璋还道:“听说还有臭号,我觉得可以给金瑎号舍旁放个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