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瞧着你好像不太激动?”萧学政在前面看了许久, 有点渴才回来这边喝杯茶,他见顾璋心定闲地坐着喝茶吃干果, 好道。
“但凡良田,农户好生耕作,亩产均产可以达到两石, 这可是惊人的成绩!”
顾璋笑着看晒谷场上的热闹和喜悦,听到萧学政这话, 他正准备回答,一旁有人抢先道:
“他家乡都开始尝试3、4石的亩产了,自然不会对眼前的产量激动。”戎锐道。
“想必早就胸有成竹,只等待这日到来而已。”席文林也接道。
“过奖了。”顾璋说,“能看到眼前丰收盛景,我自然是心中愉悦的。”
他也切实感受到宁都百姓的变化。
从麦子一天天要收成起,宁都府的精风貌一日比一日好,连路上带笑的人都多了。
他走在这样的宁都府城中,都时不时会感觉如沐春风的喜悦和热情氛围,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如当初料想的那样,作为以农耕为主的大国,粮食的增产对百姓的激励是最大的,却又不仅只对农人有帮助。
眼见着粮食充足,大伙都觉得日子有了奔头,便觉得幸福满足,对未来带着无限的憧憬和期待。
百姓有了钱,连带着一环环的人,都能挣到钱,都觉得日子松快。
许多京城来的大儒,心中所疑所惊,都在亲眼见到丰收这一场景后,觉得了然。
燕老更眯起眼看着武港村村民疯狂庆祝,眼睛里都酝酿着水汽。
这就是他最憧憬的东西,如今竟然在致仕后,回乡养病的暮年看到了。
他感慨:“民之大事在农,农兴则万物兴。”
正感慨着,怀念着,燕老突然打了个激灵,觉得周身一凉。
顾璋正坐在他旁边,往周围洒仙水,还问:“怎么样?舒服凉快吗?”
燕老感怀的情绪顿时消散,哭笑不得:“你倒是自在。”
“我又不用去收麦子,我当然自在!”顾璋笑着说,还接他的话道,“也不一定非要是农,无论有啥挣钱的门道,反正百姓日子好了,一切都会跟着好起来。”
永河村在有了山里药材的营生之后,也是整个村都不一样了。
整个晒谷场都飘荡着欢呼雀跃的声音。
“咱家足足多收了四石粮食,再攒个几年都能重新起一间大房子了!”
“我合计了下,手里有了余钱,可送咱家小宝去读书,认几个字,他从小聪明,指不定能在府城里讨一个好差事。”
“等粮食卖了,咱就带爹去看看郎中吧?他胸口都疼了好些天了。”
“好多粮食!咱村竟然能收这么多粮食,以后是不是晒谷场都要往外扩些?”
声声入耳。
顾璋觉得心情不错,似乎连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加速,在胸膛中有力地跳动。
他捂住心口,似乎有什么在心底轻轻勾了一下,又在急促涌动的情绪中,有种难言的感觉从心底涓涓流淌而出。
“顾相公,咱村粮食全都称完了。”村长这几日虽然累,但笑容从未在脸上消失过。
如今看到粮食丰收盛况,更是感激不已,他声音都有些激动到颤抖:“这个增产的法子,能造福日后子子孙孙,真是天大的功德。我们嘴笨,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
他觉得去年选择那天去府城衙门办事,绝对是他这两年做的最聪明的一件事!
这样的收成,只要肯干,村里许多地少的人家,不用吃野菜充饥了,原本朝不保夕的人家,能存下些钱粮来。
条件再好些的人家,甚至还能吃上自家种的麦子,不用全都拉去卖了换成粗粮。
人老了有个病痛也能狠下心进城去看看郎中,若家里有聪明的娃娃,省省口粮也能送去认几个字。
想到这些,村长都觉得心中颤动,他恳切道:
“我们武港村每个人都记得这份恩情,日后您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您尽管开口。”
村长身后跟着大半个村子的人,听到他的话,也纷纷道:
“就是,咱都记得这份恩,要是您开口谁打盹不应,我第一个揍他。”
“您日后肯定能当上大官的!”
……
这嗓门和架势,如果不是说的话,真让人觉得是要去干架一样。
顾璋道:“明年好生种,法子都是现成的,也好好带一带附近的村子,这便足够了。”
这样赤诚的情绪,着实动人,不过这一刻的顾璋确实没想过,日后竟真有一日,他们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震撼和助力。
他当下半点不觉得自己会被大伙帮到,只根据自己到这边几日对稻穗的观察,还有之前去长阳村总结的点,给他们讲讲明年需要改进的地方。
他这一讲,顿时把晒谷场外围观的人给讲的激动起来。
他们是周围各个村子的人,尽管此前陆续来看过,但是当得知武港村今日称重之后,还是有许多人都努力抽出空来武港村。
他们被官差拦在晒谷场外,此刻有些焦急的朝里面挥手,迫不及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