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温眼睛微微眯起,想起方才的确在扶云堂外看到了顾诚因。
在扶云堂上学的第一年,他们二人似乎有些交际,第二年有宁轩阿兄教她下棋,她根本没空理顾诚因,他在她面前便又成了那个小透明。
仔细想想,顾诚因那张脸的确也生得美,且这一年里,他变了许多,棱角更加分明,人也高了不少,其他的变化,林温温也没多留意。
不过,就算顾诚因再美,在她心中也不及宁轩半分。
这样想着,林温温冷哼一声,继续朝前走,可刚走两步,便再次停下。
“你觉得顾表兄和宁轩阿兄比,谁更美?”她问珍珠,且特地强调,“你如实说,我不会乱想。”
珍珠见她不似说假,便松了口气,思忖道:“这两人都是奴婢见过最俊美的郎君,若论气质,肯定是宁三郎,可单看样貌……”珍珠看了眼林温温,低了语调,“奴婢觉得,好像顾郎君更胜一筹……”
扶云堂外,林温温的身影消失不见后,宁轩便也跟着离开,只顾诚因还在拱门下站着,他视线一直在她身影消失的地方望着,就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分明看见他了,可还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当真便这样走了……
第20章
◎特别特别特别想◎
青才怪,平日里散堂后,顾诚因都会立即择小路回去,今日怎地站在这里不动,直到他顺着顾诚因眼看去,发现长廊那边站着林三娘,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有些事不必明说,跟在一个人身边久了,自然而然就能猜出她的心思,青才算不得聪明,但眼色还是有的。
林三娘对郎君不一般,郎君对林三娘也一样,他还记的暴雨那次,郎君从西市回来,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香料。
他从柜中拿出帕子和针线,也不顾被雨水淋湿的衣衫,直接坐在那里开始做那简易的香囊。
待做好后,他将香囊挂在床头,这才洗漱换衣。
那香囊如今早已无味,却还在他床头挂着。
不用问,青才也知是谁给的,只有那个人给他的东西,才会让他如此珍惜。
可不知为何,自那日以后,林三娘几乎不在理会他家郎君,明明之前她对他那样好,后来怎就如此生疏了呢?
青才想不明白,只道怪不得常有人说,女儿家的心思最难猜。
“郎君?”青才看了眼天色,提醒顾诚因该回去了。
顾诚因黯淡垂眸,转身朝小路而行,回去的一路上,他什么也没说,只低头望着脚下的路,他莫名觉得,自己心口的地方,有些空。
青才偷瞄他,见他情似比平时还有阴郁,若是生人看了,兴许都会害怕,好在他早就习惯了,明知不该开口,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三娘子人没心善,想来是怕打扰郎君备考,所以她才不……”
这个理由乍一听似是有理,可经不起细想,若林温温害怕打扰顾诚因,为什么不怕打扰宁轩?
青才说着,自己也顿住了,尴尬地咳两声。
果然,顾诚因脸色更难看了。
青才后悔自己多嘴,讪讪地上前去将门锁打开。
顾诚因阴着脸走进院中,就在青才准备上门栓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顾表兄!”
顾诚因脚步顿住,缓缓回头。
林温温提着嫣红长裙,气喘吁吁从廊道下来。
青才愣了一瞬,连忙将门大开,侧身让开路,惊喜地回头对顾诚因道:“郎君!是、是三娘子来了!”
林温温来到门前,倒腾了几个呼吸,才开口:“顾表兄,我有事想问你,你……你这会儿方便吗?”
顾诚因没急着回话,只凝眸看她。
林温温觉得,这就是方便的意思,便直接道:“你会去县主府赴宴吗?”
顾诚因道:“不会。”
林温温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可随即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问他:“你是不是没收到请帖?”
顾诚因“嗯”了一声。
林温温稳住心,道:“那请帖没有指名道姓,只说林府的儿郎和小女娘都能去,你若是想去,也可以去的。”
顾诚因道:“不去。”
林温温僵愣一瞬,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提着裙摆跨进院中,三两步来到顾诚因面前,“县主府在永昌坊,大半个坊都是她的府邸,听说她府中有一个园子,号称百花园,有数不尽的花异草,可好看了呢!”
她实在太心急了,以至于没有意识到,她与顾诚因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两尺。
顾诚因垂眸望她,黯淡的眸子里似有一束光亮闯了进来。
林温温等了片刻,见顾诚因不回话,便觉得还是有希望说服她的,便扬起头又对他道:“你便是不喜欢那些花花草草,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该去参加的,我听说这次县主府请了不少备考春闱的郎君,大家都等着到时候人前显露一手,做个什么诗词之类的,好让吏部阅卷时,能有个印象!”
可顾诚因还是不回话,林温温小手一握,上前又是一步,“你可不要觉得这是耽误时间,这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就算你不作诗,多去见见人也是好的,而且你不必担心,那日我兄长也会去,我和二姊也在的,没、没人敢欺负你……”
她句句在理,字字恳切,林温温自己都没想到,什么时候她这张笨嘴里能说出这么多话,可为何顾表兄还是不回话。
林温温咬住唇瓣,扬起头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