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x心说,他也不想针对人家。
可是,谁让他在老头子的书桌上发现了这位狄先生的写真集、剪报,以及与周叔的合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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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郭美凤拿着一份印有嘉合盛商行周年庆典照片的报纸,揣着洗衣服时从老五口袋里摸出的烫金名片,步行前往公寓附近的酒楼。
她按照约定时间推开包间房门时,早已等候在内的王铮安即刻起身喊了声“大姐”。
郭美凤摆摆手,笑着说:“不敢当王董事长的一声大姐。”
王铮安情黯然道:“美云虽然不在了,但您还是您,仍然是我们的大姐。”
“谁跟你说美云不在了?”
王铮安一怔,“内地改革开放以后,我派人回老家看过,回来的人汇报说,美云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而且在北京的老周也从狄家亲戚的口中得到证实。
美云确实已经走了。
郭美凤握着茶杯说:“当年你跟着家人举家搬来港岛,把美云扔在了北京,她很长时间都没能走出你离开的阴影。”
“大姐,”王铮安急忙解释,“我当年打算带美云一起离开的,但我们的关系没对外隐瞒过,并不是什么秘密,一旦我们同时消失,大家很轻易就能联想到她的去处。美云怕她走了以后,会连累在内地的家人,所以才拒绝跟我一起离开。”
“我听美云说,你们约定过,给彼此三年时间,三年以后要是仍没有见面机会,你们再各自嫁娶,有这么回事吧?”
否则美云也不会一意孤行地往港岛跑。
王铮安点点头。
郭美凤继续问:“但我怎么听说,你来了港岛就跟别人结婚,入赘到岳家了?两个儿子还跟了岳家姓?”
“当年来到港岛以后,情况很复杂,已经超出了我和我父亲的掌控。”
家族内部的复杂事宜王铮安不能讲给郭美凤听,只能挑拣着说。
“我刚来港岛的时候,正赶上大堂哥去世,王家和何家还有合作要进行,必须保持联姻。”王铮安面色不辨喜怒,“我被安排在热孝期与堂嫂结婚了。”
两家在海外合作开采钻石矿,利益巨大,内里关系网盘根错杂。
大堂哥突然猝死,即使还留下一个儿子,也让双方的合作产生了很大变数。
当时已经有第三方想挤掉实力稍逊的王家,与何氏合作。
大伯是一家之主,看清形势后,很快便决定再挑个人与对方的独生女联姻。
同辈人中,只有王政安尚未婚配。
而且他们这一支刚从内地过来,在港岛还需仰仗大伯关照。
大伯一声令下,在港的全族人都跑来劝说他去娶自己的堂嫂。
好似他若是不娶,就是整个王家的罪人。
他父亲从内地辗转来港,经过长途奔波,本就身心俱疲,再被族人们逼上门来欺辱,只觉对不起儿子。
一口气没上来,也跟大堂哥似的,突然就走了。
父亲没了,北京这一脉只有他一个男丁。
寡母和两个姐妹还要仰人鼻息过活。
王铮安思考许久后,与同样不想受人摆布的大堂嫂恳谈一番,签下了协议。
半个月后,王家与何氏再次联姻,但大堂哥的儿子要继承堂哥的遗产,并且改跟堂嫂姓何。
钻石矿的开采工作由能够代表王家利益的王铮安全权负责。
开采权被王铮安算计到手以后,当然不可能让大伯从他手中占到半分便宜。
所以这些年来,大伯一直在到处跟人宣扬,这个侄子已经入赘何氏了。
郭美凤被他娶了堂嫂的骚操作弄得一愣,心说有钱人做事可真离谱,这也太能乱来了。
豪门关系好复杂!
当年美云没能嫁进王家,兴许也是好事。
她这会儿也懒得跟对方兜圈子了,直截了当地说:“美云在你离开后的第二年,就南下来港岛找你了!”
王铮安握着茶杯的手一抖,怔怔道:“不可能,我没见过她。”
“她是带病南下的,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港岛以后,发现你已经结婚了,而且你爱人还怀了身孕。”郭美凤语气平静道,“你是知道美云的,她不会明知你已经有妻儿了,还腆着脸上门找你。所以,她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王铮安忙问:“那美云这些年去哪了?”
“不知道,她始终没回家。”郭美凤耸耸肩说,“我们在内地,关起门来过日子,消息比较闭塞。也是这两年有了跟外面接触的机会,才开始一点点打探她的下落的。”
王铮安的嘴唇开合几次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已经有家庭了,我其实不该冒然上门来找你帮忙,但是,”郭美凤正色道,“我再过不久就要返回内地了,我家的条件你是清楚的,想要查询美云的下落难如登天。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跑来求你了。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忙查查美云的下落。”
王铮安没有半分迟疑,连连点头说:“大姐您别这么说,美云是为了找我才跑来港岛的。我们本来就有个三年之约,是我辜负了她……”
郭美凤在心里轻哼一声,你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