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胡乱找了个借口,一边拉柳韶出去,一边道:“怎么没有男人的东西了,他衣服全在旁边的衣帽间里。”
话音刚落,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丝白影。
一抬眸,就见薄韫白才从书房出来,手里拿了本外文书,笑意浅淡,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她刚才的话。
柳拂嬿装没看见,赶紧先把柳韶送进收拾好的那间次卧。
结果一回来,见薄韫白已经站在卧室门口等她了。
“眼光不好?”
他漫声咀嚼着这四个字,目光懒淡,扫过?墙上展子虔的《游春图》,似笑非笑道:“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我意见这么大。”
柳拂嬿温吞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打消我妈妈的怀疑。”
薄韫白合上手里的书:“那实际情况是?”
“你的品味非常好。”柳拂嬿诚恳道,“尤其是在山水画方面。”
见男人眉尾轻舒,唇畔晕开几分笑意,柳拂嬿这才进入正题。
“对了,我妈妈说她不回苏城了,我想给她找个住的地方。”
说着便发觉棘手之处。
“我原来买房的那一片配套很好,就是医院太挤,万一有个头?疼脑热,排队太遭罪。”
她拿出手机:“我还是查一下?吧,六市那边是不是更适合上了年纪的人住?”
还没打开pp,视线却被一卷书挡住了。
她下?意识抬起视线,见薄韫白眸光温和,带着几分循循善诱。
“不急。”
“阿姨远道而来,休息几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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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柳拂嬿都沉浸在终于同母亲和好的喜悦里。
想到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雀跃的欣喜感,就止不住地从胸腔中?满溢而出。
柳韶午觉睡醒后?,三人共用晚餐,又一起看了看电视节目,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入夜时分,灯火将熄,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眠。
柳拂嬿忽然想到一件很关键的事。
柳韶哈欠打个不停,双目却仍精光锃亮。
夜色渐深,在她的殷殷注视下?,柳拂嬿不得不——
牵着薄韫白,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窗帘是柔和的淡青色,木质画架散发出清润的墨香。
梳妆台上摆着一只没有点?过?的香薰蜡烛,香型是偏冷调的乌木与丝绒玫瑰,浅浅的精油气息氤氲在空气里。
刚一进门,柳拂嬿立刻觉察到不对。
上午刚洗好晾干的内衣,正松散地躺在床边上。
“……等一下?!”
她赶紧松开薄韫白,快步朝床边走?去,希望能挡住薄韫白的视线。
见她这么慌里慌张,薄韫白颇为?自觉地背过?身去。
白墙寡淡无趣,能听见身后?响起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
他忽然想起白天从门缝里漏出去的那句话。
确实是没有一点?男人的东西。
“可以了。你转过?来吧。”
柳拂嬿耳根微红,轻轻叫了声薄韫白的名字。
“晚上怎么睡?”
闻言,薄韫白掀起眸,温声反问:“你想怎么睡?”
“……还是再?拿一床被子吧。”柳拂嬿掀开被单道,“而且这儿也没有你的枕头?。”
“好。”
薄韫白起身朝外走?。
有些人生来就有一派光风霁月的气质,背影清矜坦荡,叫人看不出心底所想。
其实,就在几分钟前,他刚进门的瞬间。
纵使他极快地垂了眸,一抹烟青色的细肩带仍撞入视野。
色泽清冷,情态却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