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思语气顿扬。
“我当?时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她委委屈屈地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对柳拂嬿道:“我当?时正在喝牛奶,一不小心全喷到外套上了,刚才胡乱洗了洗,正搭椅背上晾呢。”
柳拂嬿:“……”
她也觉得有些棘手,诚恳道:“我抽屉里有能去污渍的笔,能不能帮点忙?”
“应该是没用了。”乔思思叹气,“好大一摊呢。”
柳拂嬿安慰地拍拍她肩膀,觉得自己也仁至义尽了,正要继续往里走,忽然被乔思思一把抓住。
“别跑!还没说正题呢!”
她捏了捏柳拂嬿无名指上的婚戒,语调难掩兴奋。
“驾驶位上那个,不会就是你老公吧?!”
柳拂嬿没跟上她的节奏,口中的“是”字儿刚吐了一半,乔思思抓她的力气明显更紧了一倍,生生把她原本挺直白的回答吓了回去。
“是……不是的,有那么重要吗?”
“怎么不重要!那么极品的男人!!!”
乔思思气贯长虹地发表着意见:“那长相,那身材,那气质,这年?头连电影里都很难看到了啊!而且他还开那么豪的车!”
其?实平心而论,那已经是薄韫白车库里相当?普通的一辆了。
不过要想让乔思思快点熄火,最好的办法就是附和她,让她尽快把情感?全都抒发出来。
于是柳拂嬿配合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个好男人。”
“所以呢?快如实招来!”乔思思回到正题,“那个到底是不是你老公!”
反正也瞒不住,柳拂嬿正要吐露实情,忽然感?到一丝冰冷的目光从背后射来。
她回过头,看见设计学?院的辅导员站在那儿。
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冷静地丢下一句:“乔老师,晨会你已经迟到了。”
似乎乔思思出现的场合,这个人总是如影随形。
这念头在柳拂嬿脑海里一闪而过,乔思思已经松开了她。
“糟糕!完全忘记了!那我先去开会,下次再聊啊!”
她挥了挥手,跟那个人一起,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柳拂嬿也没多想,直接去大教室上课。等上完课回来,就看见,封好的试卷袋已经躺在办公桌上等她了。
他们学?校的期中安排比较松,时间由老师自行?决定,从学?期第七周到第十周都有可能安排考试。
因此?有些课分都出了,有些课才刚刚考完。
柳拂嬿先去水房接了杯水,回来翻出八百年?没用过的红笔,又用裁纸刀拆开了文件袋的封条。
“小柳老师。”
对桌的闻瀚把长发撩到耳后,下巴指了指她桌上的试卷袋,语气沉痛。
“做好心理准备。”
闻瀚和她同是负责大二必修《中国美术史》的老师。这门课考试时正好分了两个考场,卷子也是一人一半。
闻瀚过来得早,已经批改了好一会儿了。
从他蹙起的眉头,紧握的拳头,以及丧气的话头来看,学?生们的成绩,估计不太理想。
柳拂嬿问:“你负责的那些题,平均得分在多少?”
“整整五十分的题,目前得分最高?的一个,才拿二十八分。”
闻瀚伸出两根手指头。
“得亏我小长假还没忍心给他们留作业。这群兔崽子,就不能这么惯着。”
柳拂嬿叹息一声:“他们可能也挺累的吧。有其?他科目,有画展,有比赛,还有学?生活动跟实习什么的。”
“也是。”闻瀚点点头,“再谈个恋爱,交几个朋友,时间再多也不够用。”
“所以啊。”
柳拂嬿抓起满头长发,拿起一枚黑皮筋,在脑后束了个高?高?的马尾,柔声道:“我们还是努努力,争取让这群小孩都能及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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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卷数量不少,足足一百多份。
而且柳拂嬿为了考察范围更全面一些,能让认真上课的学?生能考出高?分,所以题目出得很有区分度,知识点又碎又细。
结果就导致,两人足足批改了一天,还是没能全部批完。
办公楼里越来越安静,柳拂嬿暂时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拿起眼药水瓶,双眼各滴了一滴。
闻瀚在那边想不通:“明明咱们系的学?生,写书法是必修课。怎么答个卷子就跟鬼画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