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是窗外没有传来那样的声?音,她可能会提醒薄韫白回去?一点儿,或者自己躲到床边上?去?。
可此时此刻,窗外叫声?凄厉。
能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她反而觉得有些安心。
就这么?煎熬了一会儿,耳边忽然响起话音。
“怎么?了?”
薄韫白喉结滚了滚,说话时,嗓音比平时低了几度,带着?有些混沌的鼻音。
在朦胧的深夜里响起来,说不出的低沉好听。
也不知他是何时醒的。
男人睁开眼,看着?微微蜷缩在被子里的柳拂嬿,黑曜石般的眸底晕开些笑意。
“眼睛睁得这么?大。”
稍顿,带着?几分揶揄道?:“你是黑猫警长吗?”
柳拂嬿没心情跟他斗嘴,推了推他的肩膀:“窗户外面,好像有小孩在哭。”
薄韫白偏过头听了听,旋即了然,温清话音有些慵懒。
“那个啊。”
“不是小孩,是猫。”
“怎么?会是猫?”柳拂嬿一怔,“猫怎么?会这么?叫?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声?音也紧了几分,很严肃地?问:“是不是有人虐待猫?”
薄韫白也被她问住了。
两人在夜色里对视一会儿,她双眼清亮得像泉水底下的玻璃石。
他过了一阵儿,才想起来接着?笑。
胸腔在薄被下微微起伏,气息细碎地?轻颤着?。
“确实有虐待。”他漫声?道?。
“是它们的生理本能,在虐待自己。”
少顷,又补充了句:“现?在是春天。”
春天。猫叫。生理本能。
柳拂嬿反应过来,尴尬地?拉高了被沿,把半张脸都蒙了进?去?。
薄韫白却还偏要故意追问。
“从?来没听见过这种声?音?”
稍顿,他轻笑:“看来你们那儿还挺文?明的。”
“……确实没听过。”
柳拂嬿就讲了小时候,家里附近发?生过野猫抓人,结果小孩得了狂犬病的事?情。
从?那以后,整个地?方上?都对流浪猫和野猫查得很严,彻底杜绝了类似的隐患。
其实这个故事?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可她嗓音清柔,讲起小时候的事?时,又不自觉地?带了些江南水乡的柔婉语气。
薄韫白静静地?聆听着?。
月上?中天,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漏进?屋里。
两人并肩躺在被阳光晒暖的棉被里,其中一个人,正在讲一个过期的童年故事?。
讲完,薄韫白也收回了那副揶揄的语气。
“原来是这样。”
说完,他忽然掀开了被子,起身下床。
床上?的重量一下子变轻,柳拂嬿有些不太适应。
她也坐起身,微微仰起头,在朦胧的夜色里,看着?那个清落的背影。
“你去?哪儿?”
薄韫白走到窗前,修长背影映在月光下,说不出的清隽斯文?。
他抬起手,将窗子关得更严了些,然后,又把窗帘重新拉好。
关窗时,把手处响起轻微的吱呀声?。
他似乎有些无奈地?叹了一下,低声?道?:“这边儿是老房子,年久失修,野猫也多。”
“忍一晚,明天还是送你回疏月湾睡吧。”
说完,男人又回到了床铺附近,弯下腰,检查床头柜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