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薄韫白的人络绎不绝,每个人一张口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听得柳拂嬿一阵阵头疼。
她扮恩爱扮得脸都?快僵了,而且鞋跟太高,腿脚也不太舒服。
所以?便寻了个借口,中途出来透气。
婚礼是西式风格,宾客们似乎也被开?放的氛围感染,不远处有成双成对的伴侣拥吻。
也不知薄韫白是不是在看向那边。
柳拂嬿没什么表情地望了一眼?,觉得星月之下,那两人搂抱的剪影很美,像一幅画。
其实,她不是不相信爱情的人。
每次参加婚礼,她都?怀着最真?心实意的祝福,也是发自内心地相信,新郎新娘能?相爱一生,携手终老。
她只是不觉得这?种东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发生在消极又被动,力量枯竭的自己身上。
她看了一会儿,轻声开?口。
“薄韫白。”
男人稍稍一怔。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当是柳拂嬿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以?前,她只叫过薄先生。
“怎么了?”
说完这?句,他才发觉,自己的语气似乎比平时更轻柔几分。
好像看见面前的一只蝴蝶驻足在花瓣上,于是不自觉地,放轻了气息。
“我记得协议上写过,从签订生效的那天起,我们的婚礼就开?始筹备了。”
柳拂嬿抬起头,看向缄默在黑夜中,光华四溢的建筑,轻声问:“和今天这?场婚礼像吗?”
薄韫白眸底微诧,稍稍意外地扬起眉。
“你在这?儿站了这?么久,是在想我们的婚礼?”
柳拂嬿极淡地弯了弯唇:“总要对片场有个心理准备。”
闻言,男人眉间似乎掠过些许不愉。
稍顿,便换上了理性漠然的语气,用?开?会般的口吻道?:“不太一样。会更注重隐私性,也没这?么多花里胡哨的噱头。”
“哦,那我应该应付得来。”
柳拂嬿肩膀稍稍放松,弯下腰,捡起了扔在一旁的高跟鞋:“我们回去吧。”
说着,弯了弯眼?眸,半开?玩笑道?:“得快一点?,还有不少人揣着几十个亿的大项目想找你谈呢。”
“我应该和你说过,我在博鹭没有实权。”
“有没有实权不是职位决定的。”柳拂嬿抬起手,示意他再靠近些,“是地位。”
这?话说得简洁明了,一时竟叫他无?法辩驳。
薄韫白掀眸看她,忘记了收回目光。
他第一天见到这?个女人,就知道?她冰雪聪明,做事亦有原则。
只是那时候还不熟,多余的话她一句不说,不像现在这?样,能?聊得有来有回。
“看我干嘛,再过来点?。”柳拂嬿说。
很寻常的语调,不骄纵,也不娇气。
仿佛青碧色的潭水,扔一枚石子下去,只漾起很淡的涟漪。
薄韫白再朝她靠近一步。
柳拂嬿单手按住他的肩膀,借此维持身体?的平衡,把高跟鞋重新套回脚上。
见状,薄韫白蹙起眉:“脚底都?是沙子,不硌吗?”
“是有点?不舒服,不过忍一忍就好了。”柳拂嬿无?所谓地说,“回酒店再洗。”
薄韫白不解:“不舒服为什么要忍?”
“你说为什么?”柳拂嬿有点?好笑地抿了抿唇,柔声和他解释。
“穿高跟鞋也得忍着脚疼,穿礼服裙就得收腹。就跟你们打领带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勒,是一样的。”
夜风温柔,男人沉默片刻,清矜眉眼?低垂,瞧着莫名有些落寞。
过了阵才开?口,嗓音稍哑。
“所以?你身上这?一套,其实一点?都?不舒服?”
柳拂嬿也不知他这?情绪是为什么,怔了怔,发现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但凡一个女性盛装打扮,肯定没有穿t恤凉拖来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