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韫白!”
薄崇气得用拐杖猛敲地板。
“你给我记住,就算领了证,就算以后住在一起,你也绝对不许跟她有?感情!除了协议上的数字,一分都不许多?给!”
老人的暴怒如狂风过境。
而与之相对的,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却冷静得像暴风雪前苍白的黎明。
唯独眸底漆沉,仿佛正酝酿着一场暗色风暴。
薄崇心?里没底,正要再吼。
忽然听见薄韫白的冷声反问。
“我为什么,不能跟她有?感情?”
与对方的暴怒不同,他语调清晰且冷静。
稍顿,又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我为什么,不能爱她?”
薄崇双眼瞪得溜圆,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惊诧地瞪了一会儿眼睛,才堪堪回过来。
“你必须娶门当户对的女人,继承我们薄家的基业!你才是?博鹭的继承人……”
“实话告诉你吧。”
薄韫白打断了他的话音。
男人转身,牵起柳拂嬿的手?,修长?手?指嵌入她指间缝隙,与她十指相扣。
“我爱她爱得要死。”
柳拂嬿闻言,后背一僵,侧目看他。
只见男人唇角微绷,眸底那团暗火越烧越旺。
表面却丝毫不露痕迹,一副散漫清落的姿态。
眉宇间透着几分直白的深情款款,和领证那天一模一样。
“我们早就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所以我才娶她。”
“所以我才只选她。”
一长?串的酸词被他信手?拈来,也不知这人从哪看来这么多?典故。
末了,男人漫声做出最后结语。
“所以,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就是?我今生今世最爱的女人,我非她不要,非她不娶。”
男人嗓音沉稳清落,字字分明。
如冷冽玉石一般,一粒粒坠在地板上。
看似没有?半分意?气用事,全?然发?自肺腑。
薄崇颓然坐地。
柳拂嬿刚才听了那么多?难听话,脊背都始终笔直挺立着。
此时听到?这些,却险些就要绷不住了。
好在薄韫白很快就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而两人相牵的手?,尽管她已经尽力?配合,指尖却依旧有?些颤抖。
也因此,薄韫白没有?过多?停留在这里。
他牵着柳拂嬿的手?,转过身。
离开房间之前,先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温柔地说?了句:“老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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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车子驶出老宅大门,薄韫白才松开了柳拂嬿。
“抱歉。”
驾驶位上的男人轮廓桀骜,恢复了冰冷疏离的语调,和平时私下见她时的状态一样。
一上来就是?道歉。
柳拂嬿一时没能出声。
毕竟刚才那场面着实令人惶恐,她还没缓过来。
“他那人欺软怕硬,得寸进尺。我一时冲动,才说?了那些话。”
薄韫白不得不继续解释几句,稍顿,紧绷的唇角稍稍放松,薄唇也不太自在地抿了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