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调整心情,才能做到平静无澜地看着他?。
“……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差别。”
“如果您执意违约,我们?的合作?也无法长久。”
夜色里的女人像一株细竹,站在早春的幽微花香里,却仿佛落了满身满裙的雪。
话音不轻不重,像是疲惫不堪,却仍勉力维持的弓弦。
“开玩笑的。”
少顷,薄韫白?的语调恢复如常。
“放心,我目前还不会打扰你的独居生活。”
“只是帮你另外找了个住处。上来吧。”
正巧此时,后面有车开过来,车灯晃眼,还鸣了两下?笛。
柳拂嬿不想堵在路中央,这?才坐进车里。
“我以为一个合格的玩笑,要让双方都觉得好笑才可以。”
她关?上车门,边系安全带边说。
“嗯,我同?意。”
这?时的薄韫白?,倒是收回了刚才那副不好相处的顽劣模样。
赞同?她时,语气清润且从容。
感?到她并不释怀,便又补了句:“只是对你的反应,有点好。”
他?这?句不说还好。
一说,反而?激得柳拂嬿更不舒服。
“……薄先生,喜欢做实验是您的事,但我不喜欢被当?成实验的玩具。”
说完这?句不太像她的话,柳拂嬿把头偏到一边,再不看他?一眼。
街灯明灿,在夜色中氤起浅金的光雾。
晚风清凉,透过开了一线的车窗吹进来,说不出的舒服惬意。
薄韫白?唇角扯得更明显,说话时气息微颤,仿佛真的在给她指导一样。
“这?么生我的气,刚才应该直接去后排坐。”
“把我当?司机,不正是一个出气的好机会?”
“……”
柳拂嬿简直无言以对,清冷音色染上几分?难以置信。
“你怎么脑子里只有损人的点子,连自己都不放过?”
薄韫白?细碎的笑声愈发明显,静静回荡在车里。
饶是再不愿意搭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音色实在是得天独厚,叫人没法厌恶半分?。
“嗯……”
男人拖长了语调,还真思考了片刻,才道:“可能是因为,这?样才比较有意思吧。”
说话间,车子开到一个陌生的路口。
被灯火璀璨的陌生高楼晃了一下?视线,柳拂嬿终于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给我找了什么地方住?”
“到了就知道。”
他?听上去懒得过多解释,只道:“已经收拾好了,日用品按套房规格布置了一套,你的行李之后再搬。”
“不用这?么麻烦。”
刚见识完他?难相处的一面,柳拂嬿更不想欠这?人太多。
“既然你替我妈还了债,我卖房的那笔钱也用不上了,我用这?些钱再找一个住处就行。”
“嗯。”薄韫白?看似随和地应了声。
柳拂嬿刚放下?心,就又听见他?继续道:“然后你找住处的时候,就暂时不搬家,直到被媒体发现,博鹭继承人的合法妻子,住在快捷酒店里?”
“……”
好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动不动就停电停热水的屋子,你也当?个宝贝一样?”
男人仿佛无声地叹了口气。
话虽没错,可她那时又没有选择。
但凡富家公子,大概都有这?种?何不食肉糜的毛病。
柳拂嬿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没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