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只手捧着徐图的脸颊,说是捧,其实是钳制,不让她躲。他已经尽量放轻力度,可还是把少女软嫩的脸挤压在一起,留下了指痕。他很霸道,唇舌吮吸着她的,严丝合缝地紧贴,越来越重,越来越深,偏执极了。
徐图只感到又麻又疼,被亲得直流泪水,偶尔发出的呜咽也被对方吞咽。她被亲怕了,生怕自己溺死在吻里,于是学乖,踮脚揽他的脖颈,竭力回吻,借以呼吸,给自己生机。
事后,徐图问,你跟上个女朋友也会这样吗?
哪样?
他问。
就是,你也这么爱亲她吗?
李恕看她一双琉璃眼,这双眼睛最干净,从来都不装恶意,也不用算计,什么心事都看得一清二楚,爱意也明晃晃。
被这样一个人爱着,一双眼看着,他却从来不敢回应,不能直视。
“没有上一个。”
“也没有下一个。”
只有徐图。
他说得并不动情,也不柔情,只是垂着眼,那样随口一说。
可正因此,才动人。
徐图很好哄,很好脾气,也不吝啬自己的爱意。
她凑过来,笑弯眼睛,亲亲他的唇,说:“爱你。”
*
“徐图,徐图?有没有听爸爸说话?怎么不吭声?”
徐图手指发烫地握着电话,思绪意识终于归位,才发现自己跟爸爸讲电话,却想着李恕,想得全是那些事。
她感到羞耻。
羞耻到难以对上李恕看她的眼睛。
他抽完一支烟。
她挂上电话。
李恕问,刚刚在发什么呆。
风将他身上的烟味吹去了大半。
徐图捏住他的衣摆,额头靠着他的手臂,小声说在想别的。
“什么别的?”
他很少这样刨根问底。
“想…明天上什么课?”
“所以上什么课?”
徐图卡壳,终于抬头,看他的眼睛,发现他在笑,许是她想多,总觉得他是在捉弄自己。
“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盯着我的嘴巴看。”
他领着徐图坐到沙发,从茶几上找来指甲剪,给她剪指甲,听她半天都不答话,耐心剪完一只手的指甲,去捉另一只时,她躲开了。
“我骗你的。”
少女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在玩李恕手背鼓起的青筋,她隔着薄薄一层皮肤,能摸到肤下的凸起骨节,很清晰,有种莫名的脆弱与性感。
李恕的骨头一定也很好看。
玩够了,她用手握住他的食指。
她好像很爱这样,触碰他一点点皮肤就满足,不需要太多。
“我没想上课。”
“我在想你。”
她像只胆小的动物,连凑近也是一寸一寸,呼吸交缠在一起,分不清那急促的是谁,慌张的又是谁。
“想我做什么?”
他唇齿一张一合时,可以算作是贴着她的唇角在说话,但是眉眼不动,甚至连脸也不曾红一丝一毫,只等着对方败下阵来。
急促和慌张。
还能是谁。
只能是她。
徐图开始怀疑李恕是否真的在此前没谈过。
她按耐住发麻的舌尖,喉间酸酸的,好似吃过梅子,又或是想吃梅子。
她捧住他的脸,嗅他身上的味道,烟草与薄荷夹杂在一起的味道。
“想亲你。”
“可以吗?”
那样小小声,像怕被谁听见,明明这房子里就两个人。
李恕安静半晌,定定看少女眼里的爱意,那一汪春水,是因他而生的温柔,也只为他流淌,只要他低头,就能看见。
多好。
他终于露了点笑,却不达眼底,手指摩挲她细腻的后颈,奖赏似的,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