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里似乎有一些咋咋呼呼的打趣起哄,但那声夹杂着微弱电流的男音意外的柔和,毛躁的情绪都有缓解的趋势,“你在干什么?”
“跟朋友一起吃饭,”他停顿了片刻,“晚上要去我那儿吗?”
李珂捏紧了手机,“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字渊渟听懂她的意思,想到她在外人面前避之不及的样子,有点意外,又有些质疑是不是自己理解错了:“人不少,你介意吗?”
“没关系。”
“那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打车去。”
打车当然比他一来一回接过来要快,字渊渟没有坚持,把外套重新挂在椅背坐下来,等她挂了电话,给她发了个定位。
闻千秋看着他脸上没散尽的笑意,整个人靠过来,“怎么?你那小女朋友要来了?”
字渊渟显然心情很好,低头打了一行字,抽空“嗯”了一声。
闻千秋是早就知情的,也不惊讶,旁边的人倒是很久没有聚过,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没听说啊?忒不把我们当兄弟!”
“哈哈,刚刚还说是不小心弄的,感情是女朋友不小心弄的啊!”
“啊?渊渟哥也玩这么野?”
他脖子上一圈星星点点的深色血点,明显得不得了,像是刮痧之后的淤血痕迹,见面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好问起来,他只说是不小心弄的。
一开始他这么说,大家心里虽然嘀咕,也全都信了——毕竟那些玩儿法,跟这么个温和又不开花的谪仙,怎么看怎么不适配。
何况这些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再怎么跟小情儿玩闹纵容,也绝不可能把狗绳套上自己的脖子。
——但是有了女朋友,这些痕迹可实在不好说。
字渊渟还没来得及说话,闻千秋笑着接过了话头:“妻管严,人家不肯他说。”
说完了他又似笑非笑转头看着字渊渟,视线在他脖子上逡巡一圈,这种痕迹都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字渊渟打小就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脾气好、“别人家的孩子”,除了小时候被他们烦透了挨个收拾了一遍打服了,后来都是万年不变的规矩循礼甚至刻板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主动做出来这么出格的事情,明显那小姑娘是个玩咖。
“哟?什么来头啊这姑娘?”
“都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有啥不能说的。”
他视线一抬,看见字渊渟手机都没熄屏,只是笑。于是他漫不经心补充了一句:“说不定人家就是玩玩呢,不想往出说。”
“闻千秋。”字渊渟看过来,话音里的警告很明显。
好脾气的人听到这些像是被踩到雷区,面上的温和消失得一干二净。他挑眉一哂:“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