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酡颜倏然心颤,大手在她后背捋动,喉咙发紧地警告:“你别招我。”
屠云咯咯笑,贴耳暧昧道:“如果不是明日有事,我一定现在吃了你。”
一盏茶功夫屠云就睡着了,李酡颜却熬着眼睛,夜不能寐。
翌日清晨,李酡颜起身为她梳头,屠云梳完头就迫不及待冲出门去,命令阿四和阿超去趟王翦家。
阿四阿超不解,“干嘛去他家?”
“把王翦的夫人捉拿归案。”
“属下这就去。”
殷施琅问:“这跟王夫人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用管了。”屠云回房洗漱。
这时正屋的门开了,焦佬儿打着哈欠,烧毁的衣裳随便伸伸胳膊就露肚脐,两条腿黑的像烧火棍,整个人像是从灶台里刚拉出来似的。
“能吃饭了没有?”
殷施琅皱眉,“谁给你解开的?”
“那还用说,我与屠云是患难兄弟,他不过就是跟我开玩笑而已,你还当真了。”
“哼,狐朋狗友。”
“嘿,你这人就是看不得人家好是不是?”焦佬儿目光锐利,绕着他打量一圈,瞥见他腰间黄玉带,指上玛瑙玉扳指,哼哼笑道:“我说这么盛气凌人呢,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家。”
从头到脚这一身行头,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以北襄这里的民情,能随便穿上这些东西的,只有殷家。
“看不出来,你这臭乞丐还挺识货。”
敢说他是臭乞丐,焦佬儿怒道:“你身为县衙衙役,县太爷都没穿金戴玉,你倒穿的人五人六,我要是屠云,先将你拖出去杖打三十大板。”
“你说什么?”殷施琅一脚扫过去,不料焦佬儿原地一个空翻,躲掉了。
“要动手是吧。”焦佬儿扭扭脖子,动动脚踝,“正好大爷也好久没动弹,今日就陪陪耍耍。”
说完,焦佬儿就对殷施琅出手,殷施琅慌乱不及,出拳应对,焦佬儿单手撑地,一脚踢开拳头。
殷施琅被震得手臂发麻,连连后退。
正欲反击时,面前的焦佬儿忽然不见了,之后便听见耳边一阵诡异的嘻嘻哈哈之声,脖子上猛地一沉,耳朵被人揪住。
“我早就看你这小子不顺眼了。”焦佬儿骑在他脖子上,“噗”放了个屁。
殷施琅气得面红脖子粗,抓着他的腿,将人朝地上摔打。
谁知焦佬儿又顺着他胳膊缠上来,双脚夹住脖子,轻松绕到背后,骑在后背。
屠云一听院子里有动静,急忙拉着李酡颜出门看热闹。
殷施琅完全被压制,又无计可施,最后急得在院子里大喊大叫。
李酡颜没想到焦佬儿竟然有如此缠人的本领,不管殷施琅作何反应,焦佬儿总是有四两拨千斤的应对之法。
他疑问:“这人多大年纪?”
屠云倚靠在柱子上,“你别看他长得老,是个少白头,其实才四十岁。”
“难怪,身手如此矫健。”
“他不算什么,你没见过他弟弟呢,即便是偷传国玉玺也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真的?”李酡颜难以想象。
屠云解释说:“他们二人是孪生兄弟,从小就在人鱼混杂的鬼市长大,哥哥摆摊做生意,弟弟焦小儿专门摸寻宝贝给他,人送外号双无常。无门无派,谁碰上就只能自认倒霉。”
“那你怎么认识的?”
游刃有余的焦佬儿说:“三年前,他在鬼市炫耀自己身上有个仙水,能使童颜永驻,专门卖给有缘人。我弟弟见他吹得乎其,于是就给偷了。”
“然后呢”李酡颜继续问。
“事后我弟弟将琉璃瓶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只是普通的茯苓水掺了玫瑰汁。”
焦佬儿提起此事就觉得生气,从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我刚准备丢掉,屠云就牵着狗来了,顺着味道找到我在鬼市的石窖,逼着我帮他查案,不然就炸毁我的石窖。”
这确实是屠云能干出来的事情,李酡颜笑问:“你不是武功高强吗?”
“这正是他的阴毒之处,琉璃瓶内还加了一味麻散,我一闻,浑身没劲儿,连我弟弟都没有幸免。”
焦佬儿摸了一把脸上黑灰,顺道涂到殷施琅脸上,“不过也算因祸得福,查完那个案子之后,鬼市大多都受到牵连,唯独我们两兄弟没事,此后就成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