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难看着把脑袋低下去的因果,脸鼓得像苹果糖,他看不得她这金鱼模样,又软了心下来捧上她的脸,“说了让你等我几天。”
因果细小的声音埋怨地说:“那你为什么不锁着我?”
他目光之中,因果垂下的脸缓缓仰起,她又是这张小羊脸,他在纱布外的指腹摩挲着她的面颊,他吃下水仙花的嘴唇甚至都不敢去亲吻她。
“为了让你看看没有我的世界有多残忍。”
他说出口,不禁扬起了嘴角,有种一切落幕的快感,而这场演出唯一的观众就在面前。
她鼓起了掌,发出能令他做噩梦的大笑。
他倏然沉下了才刚刚宣告胜利的笑容,手锢在她的嘴角紧紧地泯灭她的笑意,可笑声还是会从她齿间、舌头之中、喉咙、身体、无处不在地溜出来。
“我的人生没有你就不行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从头到尾连我的人生都不属于我啊!”
因果觉得自己才像个笑话。
她羸弱,她痛苦,她的细胳膊拦不下海浪,他小小的手掌抓不住一抹光,在忠难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他只要想,她能立刻碎成20块骨头。
可他偏要还她一整具身体,以示他的权利。
因果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两下就卸了下来往他身上扔,他忽地接住,对上她愤恨而戳穿一切的眼,听她开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再骗我试试看,它分明就是有窃听功能!”
寂静了片刻,他沉着的声音流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在恰好的时间发来恰好的信息,让我以为有,但是我被欺负了你又没有恰好赶到,让我以为没有,可是下一次又在恰好的时间恰好赶到,搞什么,自导自演吗?!”
“我可没办法导,我只负责演。”
他全然默认了!
于是空气又寂静了下来,徒留因果大声说话后喘不上起来的呼吸声。
原来他彻头彻尾依然是一台按照程序进行的计算机。
他连她的爱都抢走了,然后拆出心来,可怜的是她抢回了爱,但是心回不来了。
于是她哭得天塌地裂,以求让眼泪淹死自己。
他满身的水仙花香,把她裹成在他口中嚼成碎片的花瓣残肢。
你真的好恨我啊,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