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凡娜觉得自己都要能把故事接下去了,「有一次遇上传难,我飘流到荒岛上。」
「那是虚无岛,虚无岛如其名,是个虚无的存在,无法明确指出地点,岛外终年飘散着大雾,环绕在岛屿周围,甚至连什么模样也看不清楚……」
伊凡娜记得小时候很喜欢听祖母说故事,可是故事再精采,来来去去也就是虚无岛,待她年纪稍长了些,便鲜少缠着祖母说故事,每每她推开门迎接的是祖母期粉的脸庞,心里就有股难以言喻的负担,久而久之,探望莎瑟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伊凡娜十四岁的时候,莎瑟已经完全无法走动了,那时候她走到莎瑟床边,顿时觉得床上的人很陌生。
有的时候,她会突然很怀念祖母口沫横飞的给她讲故事,那种被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感觉。可是现在,莎瑟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她特别嘱咐要把床位移到窗边,伊凡娜知道她想看海。
眼前的这个人,她的祖母,她究竟已经多久没有和她正式的谈话过了?
伊凡娜想起自己面对莎瑟时的情形,莎瑟的双腿虽然不太方便走动,但见到她总是很开心的,问她在学校有没发生什么事,或与朋友相处的状况,然后就会和她说莎瑟从窗外看出去的世界──邻居最近新养一条狗,时常在附近蹓躂、有个顽皮的男孩,经过窗户的时候就会对她比中指大喊「老太婆」……
在她歷尽沧桑的眼里,那些微不足道的事也能像新生儿看世界一般新,或者说,她的祖母根本只是想和她说说话,只是不想放弃能与她交流的任何机会。
现在莎瑟卧病在床了,而她没有勇气开口,一直以来都是莎瑟主动找她攀谈,她忘了该怎么自然的和祖母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