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熟mrkg最有效……」
台下的万年青掩嘴、侧头低笑,猛摇着食指,那精明的脸上写着:你们等会儿上课就知死!他外号之所以叫「万年青」,是因为他的样子总也不老。他当年有教过林春他们的英文老师——兔奴,兔奴现在都三十多岁了,那万年青合该有五十岁了,可他的样子还似三四十岁。他说过自己住在郊区,习惯每天五点起身,先去洗头,再用风筒吹头,搞很久才出得了门。平时又总是叫林春他们多看mrkgsche,多背官方的pots,不要自己胡吹一些古灵精怪的答案。
该到他们的班主任——黑柴人了。
「见到黑柴人,
一定有趣闻。
成日漏野两头腾(註二),
又乾又瘦似黑人;
日日强调强国精,
笔记错字多到晕……」
此诗一出,全场师生爆笑,一些守旧的老师脸露鄙夷之色,黑柴人倒没半点忸怩,笑得眼也瞇成线了。他早就看过这些打油诗,觉得没问题才让他们唸的。黑柴人十分冒失,大至外套、麦克风,小至水瓶、笔袋,都曾经遗漏在课室,往往要几小时后才记起自己忘了拎某种东西,而慌忙跑回来拿。有一次,兔奴看他遗下一件外套,便着同学将那件外套收在某一个抽屉里,黑柴人再来拿外套时,大家都忍笑、说没有见过,几天后才肯还给他。兔奴与黑柴人的年纪相近,又在大学时认识,私交甚篤,常常互开玩笑。
黑柴人又常常大骂中共,简直与中共有不共戴天之仇,常说「大英帝国万岁,我是大英帝国的子民,只识唱英国国歌!」。他不用任何课本,只会自製笔记,偏偏又常敲错字,时常将「注意」打成「汪意」,有时一句句子都未写完,如「……鸦片战争就带来一连串影响,」逗点之后就一片空白,大家常常要追问他,到底逗点之后的句子是什么。
接下来到英文老师,兔奴了——
「shesclevertecherwhohsprettyfce.
whtshedoesthefreeweekends?
yswthherpetsndetssosncks;
mrkgpperdrveshermd.
whtwe’lldostryourbest,
‘nevergveup’swhtshesys.
ftertheexmshecntkerest……」
兔奴长着一张可人的脸,但出了名高要求和严格。大家摇头晃脑,以唸英诗的腔调将这几句诗唸出来,她就立刻站前几步,抱着胳臂,凝听他们朗读,不是为别的,单是想听他们唸的诗句有没有grmmrmstke。他们找了陈秋及班上几个英文较好的同学,反覆proofred,绝对不可能有错。他们唸完后,兔奴带着顽皮的笑容点点头,大家就知道自己过关了。
中途他们也唸了好些诗句,歌颂所有教过他们的老师,由地理经济至到体育数统。大家愈读愈顺畅,身子也随着鏗鏘的木鱼声摆动着,头随着节拍点个不停,终于唸到最后一段——
「7同学好齐心
相聚七年到如今
高考同路共苦甘
颯颯寒风冷衣襟
互相扶持情意深
全力以赴报师恩
齐齐入u最开心,最?开心!」
读完后,大家面带兴奋的笑容,忍不住舒一口气。已经全无紧张感,他们初次尝到身在舞台的快感。台下的人都在仰望他们,他们俯瞰台下,只觉很多盏灯在面前闪耀,那是礼堂上方无数排长灯,那是舞台顶几盏大光灯,两种灯光交映,将人们的眼睛要闪花了。他们此刻飘飘然的,忽然一个个成了腾云驾雾的孙悟空,在云与云之间飞快穿梭,如来佛祖也捉不住他们。自由,青春带来的自由,原来自己的天地一直很广阔,只是自己惯于自怨自艾、怨天尤人,心胸才变得狭窄。
他们要唱歌收场了。
註一:这玩意要慢慢译真的太难,我把意思大概写出来好了:「这么快就已经七年,是时候想当年。中一二三时傻傻的,一天到晚到处跑,初中时分了四班,但最后大家都进了同一班(4c班)。中四五为了会考苦读,数学真是很麻烦。幸好其他科都没搞砸,会考拿够分回原校升中六。」
註二:成日漏野两头腾,翻成书面语是:「整天遗下东西,四处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