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我在听。」
「我当初会服药是因为一个男生。」潘妍云像是陷入了过去。「他是我在国中很要好的好朋友,我们不是情侣,真的,那时候我比较内向,班上比较好的就只有他。」
「但有一天,他自杀了。」
「完全没有徵兆,他那天放学还跟我开心的吃关东煮…没想到…居然…当天晚上趁着伯父伯母还没回家时,他跳楼自杀。」
「学校的人都知道我和他熟,非常多老师找我谈过,那时我才知道他是w议员的儿子。」
「所以才会特别关注吗。」
「为了他的死,w议员找我谈过,但我是真的不知情,想也知道谁会相信我,班上的人开始排挤、老师开始刁难,于是我再也无法在那个镇生活下去,带着我弟转学、搬家、同时也因为失眠所以看了医生。」
「同时你也知道了恐慌症。」
「不,我只是单纯的拿了安眠药就走,发现恐慌症是在我弟出车祸时,那瞬间,我的精就崩溃了。」
无法遏止的,浑身颤抖。
「我爸妈回老家种田,他们身体不好我不敢跟她说这件事,我唯一的支撑只有我弟弟,但他又出事—」
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刨开她的胸膛,刺进她最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角落。
血泊泊的流着、翻搅在她的心中、咆哮哀号。
最后化成一摊泥,停止在没有人知道,那小小的、包容她最多情感的角落。
「当我再次醒来,医生告诉我这件事时,我真的没有力气再撑下去,那时,我遇见了静安。」
「她是要照顾她妈妈才到医院的,然后就遇到我了,那时医生正再询问她是否需要接受心理治疗,毕竟一个女生带着重病的母亲很辛苦。」
「但她是那样坚强,总是温柔的笑着,然后眼柔的像要化开一般,我那时就觉得她好厉害,后来要回家时碰见她,鼓起勇气就打了招呼,认识了。」
杨书律没说话,只是揽住她的肩,靠着。
看似脆弱的温静安,其实骨子里非常坚强,不管遭遇人生的大风大浪还是可以含着微笑面对。
开朗乐观的潘妍云其实内心很脆弱,靠着坚强的外表撑下去。
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杨书律紧紧的搂着她,闭上眼。
潘妍云无声的掉着眼泪,回忆的潮水涌上她的心头,折腾的、伤害着。
「…我打电话给璟瑄。」说而言不如起而行,杨书律拿出手机拨出去。
「不等静安他们…」
「我没有办法让你继续痛苦。」谁知道待在这种地方再久一点她会不会出事!
「……」潘妍云握住他的手。
不久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前,喀噹喀噹的响了一会儿,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和杨书律蛮像的女生,尤其眉眼之间。
「哥,你真的很会让人添麻烦。」她厥起嘴。「人家好好的在看小说就被你挖出来了,害我掰了一个谎给老妈。」
「我不是告诉过你那种芭乐剧情的小说不要看了嘛!」敲了她的额头一下,杨书律开始介绍:「潘妍云。」
「嗨嫂子你好!我是杨璟瑄。」
「你、你好,我是—等等你刚刚说甚么?」
「嫂子阿。」
「你可以不要这么正经的说这种话嘛!」
「璟瑄,别闹了!」杨书律轻喝,然后说:「走吧,现在回宿舍你还来的及。」
「等等我打电话跟静安说不用了!」潘妍云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夜幕低垂,繁星当空。
车水马龙的路上,一对情侣紧紧相依,十指相扣。
「还好妍云出来了。」把手机收起,温静安笑。
「她怕黑?」萧予学问。
「…她有气喘。」斟酌了一下,温静安说。
「今天玩的开心吗?」萧予学看见她眼中的不自然,苦笑带过。
他不可能看不出她的隐瞒,但是他认为,现在没必要逼她。
他们才刚开始,未来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
真的没必要。
感觉到对方的手微微握紧,温静安没想太多,也握了握说:「摁啊!」
「明明就只是听演讲。」
「这次我真的收穫良多!很多商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呢!」温静安张大了眼,认真的说。
「要不是宿舍有门禁,还可以再听一下。」
「没关係啦!刚刚塞的太严重,再听久一点可能更惨呢!」
「也是。」萧予学捏捏她的鼻子。「不愧是静安,就是这么聪明。」
送了一记卫生眼,轻轻推开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她说:「多谢马屁,拍的我都痛了。」
「怎么是拍马屁呢?商科全年级第一名耶。」
「那是要省宿舍费,一整年的宿舍费都帮我付了。」
「潘妍云呢?」
「你不要看她功课不好园艺也普普,她阿,对于园艺可是相当有爱呢!」
「是哦?」萧予学想了一下。「你知道我有一个很隐密很隐密的兴趣哦!」
「什么什么?」温静安眨眨眼。
「不告诉你!」
「喂喂喂什么啦!」
静安,你知道吗,我最大最大的【兴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