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晚疑惑:“嗯?”
“我们现在是纸人。”
经宋厌瑾这一提醒,谢虞晚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纸,那定然是可以在水面上浮起来的,又何必担心潭底的异象呢。
宋厌瑾扫到她恍然大悟的态,唇角轻嗤,这回却难得没有出声讽刺,他凝着面前泼墨般的池水,眉心半绞:
“我先下水一探。”
却被纪渝拦住:“师姐,还是我来吧。”
他言毕就纵身跃往黑潭,而一切并不如宋厌瑾所料的那般顺利,当纪渝的身子远离侧窗的刹那,变故倏生,只见纸画的五官鲜活起来,扁平的身体鼓了起来,纪渝竟在这时恢复了人身!
但听“呯”的一下落水声,粼粼潭面碎开一晕层层迭迭的涟漪,谢虞晚不禁惊呼:“纪师弟!”
她连忙也起势要往水里跳,却被宋厌瑾拦住,谢虞晚薄怒地瞪向他,宋厌瑾却淡声讽道:
“谢虞晚,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爱送死的毛病?”
这一耽误,纪渝已然沉入水底不见了身影,谢虞晚急切地甩开宋厌瑾的手,跳下水的前一瞬仍不忘回呛他:“宋厌瑾,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这副铁石心肠?”
焦灼下的字句难免口不择言,其实谢虞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了些什么,宋厌瑾却下意识松开了五指。
他凝着谢虞晚纵身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随即抬脚朝前迈一步,也坠入了水中。
而侧窗就在这时被烧破,一带带的白绫慢慢爬了出来,他们分明没有脚,可那匍匐前进的姿态只让人无端想到了蜈蚣。
烛天大火竟未能伤及这些白绫半毫,他们沿着窗檐往下蜿蜒,最后尽数无声地没入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