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同她朝夕相处的宋厌瑾,可谢虞晚凝着与怨魂缠斗的白衣倩影,又觉得他没有什么理由会这样做。
谢虞晚出不了力,纪渝和宋厌瑾两人对付这怨魂实在是有些吃力,尤其是纪渝,他本就是外门弟子,以黑气凝成的怨念刀捅破了他的右胳膊,佩剑遂摔落在地,纪渝一惊,忍疼欲捡,可那怨念刀已经起势直直刺向他的胸膛。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面折扇凭空飞来,生生接下这一击。
但听一声铿锵,扇骨震碎,寒竹勾墨的扇面被摔成一瓣又一瓣,引来含笑的一记轻叹:
“真是不客气,这折扇可是我黄金千两才求来的,就不能手下留情一下嘛。”
身着大红喜服的苍白身影从曲廓转出,谢虞晚的心头刹那一凉,这人的五官被怨念笼得不真切,是鬼新郎无疑,那荆鸢呢?荆鸢是否还安好?
鬼新郎并没有看他们叁人,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纪渝身后,开口时的声音阴沉得恍若地狱深处的恶鬼:
“萧元晏,你怎么出来的。”
一袭青袍的公子这才慢吞吞地踱出来,清辉下的一双眉目儒雅分明,他笑吟吟地说:“因为我聪明,因为我机智,这个回答如何?”
对面的鬼新郎扯唇冷哼,指尖重聚一团墨浓的怨气,名叫萧元晏的青袍公子见状,“哎呀”了一声,随即说道:
“赵公子,你这人实在是太心急了些,你若是就这样把我杀了,可就永远都不知道柳姑娘留给你的最后一句话了。”
这席话落地,显然唬住了鬼新郎,谢虞晚明明看不清他那被黑雾笼罩的五官,却仍能迹性地知道在那一瞬间,鬼新郎的瞳孔有骤缩的动作。
“我凭什么信你。”
萧元晏于是摆手作无奈状:“你不信我也没法,不过赵公子,你可想好了,你这宅院里离魂无数,只有我一个仍未被怨念吞噬,见过柳姑娘的魂魄,应该也不算稀事呢。”
鬼新郎缄默半晌,最后敛了杀意,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她托我告诉你……”
萧元晏才说出一句,冷月似的剑光倏地灼开曜色,是纪渝!他竟悄无声息地潜至鬼新郎身侧,并用他那只还能动作的左臂提起剑,横在了鬼新郎的颈间:
“速速让我师姐身魂归一!如若不从,我的剑可要划破你的喉咙了。”
萧元晏同时好整以暇地折腰捡起摔坏的扇面,一双笑眼隐约揶揄色:“她托我告诉你,赵识珩,你该被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