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池霁重新坐起身,目光有些发直地盯着眼前薄薄的文件夹,并试图再次处理。倒是能看进去了,但速度……不提也罢。
凌晨两点,池霁摁了几下酸胀的额角,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
白光从推开的那一线缝隙里洒出,适应了护眼灯,陡然接触到刺目的光线池霁下意识避开,缓了缓才将视线转回床上。
银白发的少年半边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眼眸阖着,但眉心却是微蹙的,显然,在这个环境下他睡得并不安,再往下,铺了满床的被子象征性的盖了一角在身上,身体也是侧着的,只占据着极小的一块位置。
池霁盯着看了好一会才缓慢挪开视线,将先前她随意摁开的灯光转换为昏黄的壁灯,而后动作轻缓地取了衣物与药品进了隔壁房间洗漱。
浴室镜子前,擦完发尾残留的水滴池霁侧过身子,抬手撕掉脖颈处沾水的纱布。
药效的缘故,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不如初时可怖。
纱布黏糊在皮肤上不大舒服,池霁本就不大想贴,加之伤口情况良好就只涂抹了药膏。
再回到卧室里,池霁站在床前,盯着陷入沉眠睡颜乖顺的池予,好不容易才将那点不自在消化掉。
毕竟她自己早前也说过,要他和她一起睡是基于他身体处在特殊情况,方便照料。
但……
池霁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怪想法,接着一鼓作气掀开被子躺下。
从昨夜到现在她都不曾好好休息过,这会思放松下来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困意就席卷而来,眼皮变得沉重,眼前模糊起来,只余下些微昏黄光线。
最后一丝意识溜走前,原本寂静的室内倏尔浮起轻微声息,熟悉的气味贴过来,而后……
自身后。
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