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又宽慰了自己母亲几句,便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胥帛琛前脚一走,沉大娘子复又满面愁容,自从胥帛琛明着加入了朝堂纷争以后,父子关系便是愈裂愈伤。
胥丰烨自诩清流,自是不想胥帛琛涉足群党之争,而让沉大娘子心寒的是,胥丰烨的训斥与干预并非出自对亲生儿子的舐犊之情,自家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第一时间担忧的是会不会基业折损,而非儿子的安危……
胥帛琛并未将父亲的训斥放在心上,父亲待他如何他心知肚明,从小到大,父亲待他素来严苛,却对庶弟宽厚的很,幼时他不解,后来年岁渐长他逐渐看透,他不过是父亲用来撑起满门荣耀的工具,而胥帛珔则是承载了胥丰烨全部的父子情深……
为官做宰需兢兢业业百般谋算,官场上明枪暗箭,一不小心便是尸骨无存,胥丰烨可舍不得让胥帛珔去涉这个险。
时至今日胥帛琛对此早已经无所谓,他的心里多了一个在意的人,这个人让他满心的柔情蜜意,那些本就无所谓的东西就更加无所谓了……
日子似乎就此归于了平静,胥帛琛和陆瑾禾亦是恢复了从前那般,那广泛发布的海捕公文也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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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帛琛含冤入狱一事已经过了一阵子,时节悄然入了冬,除了海捕公文没有消息以外,日子都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暗流涌动。
入了十一月,卞阳城便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卞阳城地处中原,气候温和,下的雪也是零零星星,一片委婉之景,不等落到地上便融化成水,让这卞阳城的青石板路上一片湿濡,宛若被雨水洗礼过一般。
零零星星的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翌日清晨,天已放晴,雪后的天气骤然变冷,那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结了簿簿的一层冰,晶莹剔透的很。
陆瑾禾踏着簿冰去上值,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跟头。
踉跄前行,让陆瑾禾抵达大理寺的时辰比往日里晚上了许多。
当陆瑾禾踏进书房之时,胥帛琛早已等在了书房中。
看着陆瑾禾略带几分狼狈的面容,胥帛琛心下了然,满眼心疼道:“可有摔坏哪里?”
陆瑾禾惊讶抬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显然没有想到胥帛琛会问她这句话,更没想到胥帛琛会看出她摔跤。
见她摇头,胥帛琛的眉头舒展了几分,转过身拿过书案上那早就备好的套着鹅黄色布套的汤捂子,踱步回了陆瑾禾的面前。
陆瑾禾看着胥帛琛递过来的汤捂子迟迟不肯伸手接过,眸光在胥帛琛的脸上与汤捂子上来回的流连,眉眼之间,惊讶又不解。
陆瑾禾的表情让胥帛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怎么他担心她,她就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