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掺杂着爱欲的热气喷在她的后脖颈上,光是想象,身子就是不可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个身影晃出脑海,偏越是这样,就越是无限放大,大脑不能由自己支配了一样,对此,她简直无能为力。
“二小姐,留步。”是王逢春,他居然追来了。
“王公子,”孔妙道,“你跟来做什么?”
王逢春道:“独行不如结伴,横竖都是顺路,小生送你回去吧?”
孔妙看着他,咬了咬唇,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多谢王公子好意,马车就在山脚下停着,我坐马车回去便好。”
“我稍长你几岁,托个大,就喊你一声妹子吧,妹子,你听哥哥说,这条小路多有陷阱深洞,一不小心就掉进去了,不死也得摔个半残啊,还是让哥哥陪着比较安全一些,这话不是说来吓你的,先前就有村民掉进去过,欸,小姐,二小姐,你等等我啊,慢些走……”
孔妙觉得此人聒噪的不得了,先前还觉得他长得像傅春聆,但他空有一张皮囊,哪儿有傅春聆半分风采,连他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不对,她为什么要替傅春聆说话?
呸,这两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二小姐,慢些走,仔细脚下污秽脏了裙子。”
孔妙不由有些头疼,仿佛后面有鬼在追,走得更快了。走了几步,忽然的,额头结结实实撞上了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后面有鬼在追你?”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孔妙愣在原地,玄狐披风从肩上滑了下来。
“天冷,别冻着了。”
男人解下自己肩上的黑色风领大氅,温柔地替她披上。
孔妙侧身避开,弯腰拣起自己的披风,抖落沾染的雪重新披上,然后低头沉默的绕过男人,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手腕就被抓住。
孔妙立刻厌恶的皱起眉毛,斥道:“放手!”
傅春聆以为手劲太大弄疼她,便稍稍松开她些,但仍不愿放开,他放柔了语气问:“好久不见,不跟本王叙会儿旧再走吗?”
见她不言语,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傅春聆伸出一只手就要去搂她的腰。孔妙脸色倏地凉下来,几乎是下意识,并指为掌,狠狠推在他胸膛上:“滚开!别碰我!”
仅仅只是肌肤相贴,都令她心里感到一阵恶寒。
傅春聆在雪地里踉跄后退几步,又看她一副凶恶煞的样子,脚步微微怔了一下,还未曾有所反应,就听到一个声音:“二小姐,你走得真快啊,差点儿都追不上你了。”
就在两人沉默对峙时,王逢春气喘吁吁的赶到。
孔妙奋力甩开傅春聆的手,掏出绢子,娇滴滴的道:“逢春哥哥,大冬天的怎么走得满头大汗,妹子给你擦一擦。”
王逢春简直乍惊乍喜,不明白这位楼二小姐怎么突然转了性。
不管如何,这是个好机会。
不过,背后怎么感觉凉飕飕的?王逢春眼一抬,就看见一个玉面华冠、英姿玉树的男人正死死盯着自己,他当然没有自恋到以为对方是爱上自己了,那眼寒戾锋锐,王逢春站在雪地里,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妙儿表妹,这位公子是……”
“一个不相关的人,”孔妙不想再在这里继续牵扯不清,挽了王逢春的手笑微微道,“表哥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那我们快些走吧。”
好一个不相关的人,只这一句话,就气得傅春聆肝疼。
王逢春看着她的娇媚之态,心中喜滋滋,暗道自己这一趟果然没白来。
“雪地里滑,表妹当心脚下的路。”
那伏低做小的姿态,傅春聆心中是万分的鄙夷,他对孔妙道:“妙妙,路滑难行,乘本王的马车回去吧,车上有暖炉,你坐着也能暖和一些。”
孔妙道:“有情饮水暖,想必表哥不会让我冻着的,是不是表哥?”
“是是是。”王逢春点头哈腰的附和,扭头又对傅春聆道,“这位公子,麻烦您让个路。”
傅春聆心里一阵阵的往上翻黑血,恨不得一脚把他肠子踹烂了,从牙关中挤出清冷声音:“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本王让路?!”
王逢春被他一吼,简直吓了一大跳,又见对方身形高大,气势不小,自己硬碰硬根本占不了什么便宜,缩了缩脖子往孔妙身后挪了一点儿。
“无胆鼠辈,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傅春聆讥讽道,“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
孔妙见王逢春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揪着这人的脖子让他支棱起来。
“一看就是长了个猪脑的废物!你挑男人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傅春聆眼中尽是不屑。
“是我嫁他,又不是你嫁他,是猪脑还是狗脑与你何干?你这么凶做什么,吓到我的逢春哥哥了。好狗不挡道,给本小姐滚一边去!”孔妙使劲推搡了傅春聆,拉着王逢春就大踏步的往山下走去。
连骂人都这样富有朝气。
傅春聆被她推了个踉跄,微微蹙起眉尖,沉着脸不言不动的站在原地,半晌后,他迈动长腿,像个捉奸的妒夫一样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