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个下午一点线索有没有,听他们的口气,似乎都急着跳脚。毕竟好不容易逮到的空仇门教主,居然就这样给溜走了!
当然,他们不会知道的是,亦绝根本不是什么空仇门教主。而真正在被后之配的,是那位从未露过脸的白客大侠。
「天快黑了。所有的事应都备好了。」亦绝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窗外一望。
「什么意思?」我问。这段时间又准备好了什么吗?
亦绝眨了眨眼睛,露出浅笑,「待会就会有人来接我们了。」
「接我们?怎么进来?不不,你这样显眼又要怎么出去?」
他从床上撑起身子,走来我身边,习惯性地揉揉我的头。「那几个红岳山庄的叛徒是个幌子,他们压根儿不知道我只是个副教主。吸收他们也是刻意要放出空仇门的消息。其实,我们得驻点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皆潜伏在副近的深山处。而现在,红岳山庄大多数的人已经被派了出去。他们已经没有实力与我们抗衡了。」
……等等、等等,怎么会是这样?我以为等这风头过了就可以偷偷带亦绝溜出庄外了,难道不是这个样子吗?依他的口气,这一战,是非得要杀个你死我活了……。
「你会……杀了他们(靳墨、司徒策)吗?」我问得非常谨慎,盯着亦绝的眼有些难以置信。
「待会我出去,你便先待在这儿吧。」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亦绝幽幽地瞥向别处。
「我不,不可以这样!亦绝,你也感觉得出来,其实他们人不坏对吧!饶过他们吧?嗯?」我的口气变得有些急促。我是急了没错,我很担忧他们的性命。
「你可想过当初他饶过我们没有?」亦绝严厉地说道,眼瞬间变得锐利,「本无心提起当年之事,但既然你如此袒护他们,我便和你说道。」
「当年之事……」我喃喃地重覆了一遍。
「当年成都瘟疫四起,亦仇他也难逃此劫。红岳山庄遭逢灭庄那日,正是亦仇的出殯那天,靳墨竟然趁着这个时点一举灭了红岳。我们也并非全无反抗,立马派人向临近的山庄求救。可得来的是什么?红岳山庄本身的恩怨,恕他人无法干涉?所谓的恩怨又是什么?没能当上红岳庄主的丧家之犬反咬我们一口吗?」亦绝怒气冲冲地说道。
而我,一时傻愣住不知道该帮谁说话了,「……等等,你说亦仇……死了?」仔细思考一遍,发觉这里头不合理之处。亦仇,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亦仇他,是唯一撑过黑寒症的人。也正因为有他作为药引,黑寒症才得以平息。然而后遗症却是,头发变得斑白不似凡人,且不得日晒,甚至被师父规定别太与人接触。怕是一时病发,又会到处传染。亦仇的个性不应该是如此的……他小时,明明是个活泼的孩子。」亦绝说着说着,脸色逐渐黯淡下来,「红岳曾经是我最美好的回忆,然而转眼,这一切景色全变了样。」
还记得那日在前往醉林山庄的路上,亦绝曾说过一句话。
『百花齐放,活色生香,如此奼紫嫣红,转瞬是否付与断井颓垣……』
现在,我终于能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如此恩怨,我又能以什么立场去劝说呢?
「扣扣──」此时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响。接着落下的是一位男子的声音。
「醉蔷姑娘,是我,江余。」
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