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公道要自己来争。
莫虞刚要开口,肩上蓦然一沉。
方舟按着她的肩膀站起身,让她坐在原地别动。
莫虞怔怔地看着那个挺阔的身影挡自己身前,替自己隔离了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莫虞一个月前来过君悦,现在并不是确定你偷了东西,而是或许你捡到了她的东西。”
方舟声音清越,在这种嘈杂靡靡的场合像一道铮然琴音,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她当时的包厢号是703,君悦的监控摄像保留一个月,现在刚好是最后一天。物归原主不会追究,但你如果拒不归还,以这条手链的金额,足够你以盗窃罪被带走了。”
女生果然被镇住,脸上红白交错。
半晌,不情不愿地脱下了手串,嘴里还在狡辩着:“我也没说是我的,我只是捡到而已,为什么要叫警察……”
刚刚还在冷嘲热讽莫虞的人都无话可说,转而叹息起人心险恶。
莫虞坐在自己位置上平复呼吸,没心思管他们。
方舟把手串放回她手里,压低嗓音,比方才多了点轻笑:
“可以了,别哭。”
莫虞迅速眨巴眨巴眼,低下头,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串。
“我才没哭。”
“以为我会帮她,为什么?”
莫虞色怔忪,嗓音微微发哑:“因为你没有帮过我,就像他们说的,正常人都会觉得是我在恃强凌弱。”
前世也是这样,他是她名副其实的哥哥,却从不在乎她的死活,待她如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她怎么敢寄望,方舟来拯救自己。
“那是以前。”
方舟轻飘飘的几个字,却有斩钉截铁的不容置喙。
他漆黑的眼难得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牵住她的手安抚道:“莫虞,只要你不做错误的事情,我就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他难得认真,宛如承诺的一言一语击在莫虞的心房,缓平了她的痛苦。
可阴霾并未散去。
莫虞攥紧了宝石,玉石的形状勒在手心微微发疼。
她抬起红通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方舟:
“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吗?我要是做了呢?犯了比今天的事情还要严重的错误呢?”
——如果我做了比今天更严重的事情,鸠占鹊巢,李代桃僵。
——甚至取代的对象还是你。
——方舟,如果你知道这一切,你会怎么做?
方舟显然是不知道莫虞的心理活动的,他还是注视着她,闻言,露出一个有点无奈的微笑。
方舟的笑大多数时候是有点玩世不恭的,弧度微浅,眼如蔑。
那并不是他真正的笑容,充其量只是一个焊在脸上的面具在表达他的嘲讽。
而现在这个笑容却复杂得多,无奈、自嘲、放任,莫虞甚至能从他眼底看出来一点点极度阴暗的毁灭与挣扎。
他开口时垂眼收了那复杂的眼,声音凑在她耳畔,语气不正经到像开玩笑:
“那就要看,你能让我为你偏爱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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