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府尹这些年当真将顺天府治理得相当不错!除了疏洪治水,办书院兴学,更将老百姓的生活管理得井井有条,真可谓是清廉爱民的父母官。晏兄,不知您是否跟小弟有同感?”柳辰阳除了缓步跟随着祈安的步子,同时也低着头看着他在地上长长的影子。
“是的!能有如此贤能官员,实在是朝廷与黎民之福。若这天下所有的官员都能清廉如他,勤政如他,那我们这些御史则可掛冠求去,从此无用武之地了。”晏祈安深深感慨的说。
“晏兄,您这话不然,在朝为官,最怕诱惑,最怕同汚,这朝廷是个大染缸,许多初初怀抱着雄心壮志的官员,仕途到了最后却受不了诱惑,金钱的诱惑,权势的诱惑,于是纷纷成了贪官,成了污吏。所以您这督察院御史的存在,对他们是种警惕,是种压力,实不能废,您更不可有一日的怠惰。”
听了柳辰阳这席话,晏祈安回头深深的看着他说“贤弟这话真有如醍醐灌顶!愚兄必定会时刻牢记自己身为御史的职责。”
瞧着他纤弱身影,晏祈安有些心虚的接着说“贤弟,说实话,为兄初见你时,曾经很替你感到忧虑,害怕以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实不足以胜任这顺天府尹一职。但经过这日与你相谈,你的渊博学识以及言语间流露出的胸襟气度让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圣上果然先知灼见,独具慧眼,这顺天府尹一职,你柳辰阳实在当之无愧。”
听了他这席话,柳辰阳心中微微一热,恭敬的朝着他一揖“晏兄,您谬讚了!论文采,小弟深觉晏兄才真是天外之人,比之在下,那自是强过百倍,更遑论福兄那一身好武艺,就算给小弟一百年修练也难望其项背,晏兄如此人中龙凤,小弟真是自叹弗如啊!其实对于晏兄的怀疑,小弟心中也琢磨过千百遍,小弟自知身单体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实感无法胜任如此重担,但无奈圣上错爱,坚持授予小弟这官职,故只能怀着戒慎恐惧之心来尽力完成。幸好现今得有晏兄相助,实为我柳辰阳之幸。”
他的这一席话让晏祈安不禁弯起嘴角,心悦诚服的说“贤弟不必过谦!这付沉沉重担就由咱兄弟俩合力扛起便是。”
就这样,两人在皎洁的月光下交心的走着聊着,就连到了府邸都还显得意犹未尽。
翌日,两人便正式走马上任,成了顺天府的父母官。庄严威武的大堂上,只见晏祈安、柳辰阳二人着正式官服,头戴乌纱帽,盘领补服上各自绣着象徵自己官阶的图腾。
晏祈安的补服上绣着一隻花色斑斕的豹子,代表着他正四品武官的头衔。柳辰阳的补服上则绣着一隻展翅的大雁,象徵着他身为正四品文官。
堂下站立了若干人,均是顺天府的公职人员,师爷周通,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一脸精明能干,精抖擞。
捕头高虎,在顺天府也待了数年了,声若洪鐘,是个直爽的汉子。其他尚有衙役八名,均听从高虎的指挥,负责巡视顺天府及维护府衙的安全。
眾人对于这两位新到任的大人,莫不感到有些陌生惧怕,生怕两位大人官威十足,若一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恼了他们,那可就不妙,于是乎,这会儿一群人均鸦雀无声的站立在堂下等候吩咐。
见大伙儿如此战战兢兢,晏祈安首先发话“你我都是同僚,请各位不必拘礼,我二人奉圣上之命到任顺天府,有许多事情尚须仰赖各位的帮助,如此方能早日掌握并推动这府中大小事务。希望各位能以一贯的态度,尽最大的努力与我二人一同为顺天府的百姓谋福祉。”
“是的!这府中之事,千头万绪,周师爷,下堂之后,请与我们到书房一聚,你将衙门的日志及所有现今正进行中的事务相关卷宗通通带过来,我跟晏大人要先行过目。至于高捕头,最近府中有没有一些未破的案子正在追踪?若有,也带着相关卷宗随周师爷一併前来,我们开会商议。”柳辰阳态度严谨且有条不紊的一件件交待着。
就这样,两人上任的第一天,便在马不停蹄的开会商讨中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