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克利特又问了一些信上写的隐士的情况,梁陈都一一应答了。
“行了。现在你想做什么?”刺客大师站了起来。
“救我,让我好了结私人恩怨。”梁陈说,“这些都耽误不到你的事。”
“什么私人恩怨?”希拉克利特想到了什么,露出不太愉快的表情。
“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梁陈轻声道。
希拉克利特:“……魅力真大。”
说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是,刺客大师怎么这就轻易相信了是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了?!
我简直不可置信。
先前我让瑟琉斯给刺客大师传达了这期间的利害关系,叫他警惕梁陈,说此人必须要除掉或者废掉,否则汉帝国的力调查便会受阻碍无法进行。
刺客大师回复说知道了,他会合理的处置,叫我见机行事,不用担心。
我:“……”
看来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梁陈:“我不会阻碍什么,我们不是敌人,而是兄弟。”
“你若按照规矩行事,才是兄弟。”希拉克利特道,“现在这样是不行的。不避世一开始可能会让你们获得财富,但长此以往必定招来毁灭性的灾难。”
“在这里,刺客与唯一的政权融合了。”梁陈说,“远东是唯一统一,且将来也必定统一的政权。若是一味的避世而不融合,才会招致毁灭性的灾难。”
希拉克利特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这样是否是对的。”过了好一会,他沉声开口。
“我和她了解过,在极西,你似乎也并不是完全的避世,而是在各个政权范围内都安插了人手,避免势力间力量的失衡。”梁陈说。
“是这样没错。”希拉克利特道。
“那么这里只有一个政权,如果刺客在这里完全撤出,从结果而言是不平衡的。”梁陈说。
“依赖力也无法解决天灾人祸,你能保证刺客的能力不被滥用吗?”
“这不好说,”梁陈道,“现在的情况,是叫做滥用吗?”
皇帝用器占卜凶吉,操纵半的后代。隐士利用刺客的能力扩张势力,掌控国家经济命脉。
“历史应当是什么,还应该是什么。”希拉克利特道,“不能是建立在力与刺客上的政权。因为力早晚会消失。”
“无论有没有刺客,远东都将产生唯一的大一统政权。这不是由器或者力决定的,而是由地理环境决定的。”梁陈说。
过了好一会,希拉克利特开口道:“刺客不能随意的颠覆世俗的政权。也不能作为用于维系政权稳定的工具。看样子,在这里,你们必须彻底避世。”
“顺势而为。”梁陈道,“不能助纣为虐,是这个意思吗?”
倘若不受皇帝掌控,会随便颠覆皇帝政府,那是绝对不行的。倘若被皇帝掌握,若是遇见那些昏庸暴戾之辈,被当作剥削与欺压普通百姓的工具,也是不行的。
“远东一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该分则分,该合则合。”希拉克利特叹道,“要做到不干涉这一点,难。彻底避世,是最优解了。”
权力过于集中就缺乏制衡,若是在地中海沿岸,刺客还可以在不同的国家之间通过他们的对抗而互相制衡。
“彻底避世,我没有意见。”梁陈道,“不过这样很难,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
说完他咳嗽起来,胸口渗出一片血迹。
“力本就是这世间的一部分。”梁陈开口,“你说不能滥用,意思并不是不能用。远东的情况,与极西有两点不同。第一,既然能用,自然是能者居之。”
希拉克利特注视着他,看了许久。
“传国玉玺便是如此,”梁陈说,“在这里,谁拥有传国玉玺,谁就可以打出正统的名义。天下人都想要争夺传国玉玺。然而,即使没有传国玉玺,也可以伪造。无论有没有,最强的势力一定会使自己变成唯一的势力,既然是唯一,自然而然也就拥有了传国玉玺。第二,很早之前这里的刺客血脉就已经融合了,如今的皇帝本身就是刺客的后代。你难不成想让皇帝避世?因此,玉魂只会选择一个女人。”
父权制社会结构下,女性被排除在政权之外,虽有女子干政,但总体上和父权制呈现对抗的局面。女性的干政也不过是在父权制的基础上顺势而为,并不能从整体上颠覆整个社会的伦理构成,这是生理差异与目前的生产力水平所决定的。
因此,若是刺客的力量以一个女人的形态出现,并通过具有象征物的玉玺来承载,便天然的受到整个父系社会系统性的排斥与压制。
女龙的先祖似乎出于这种考量,才搞出了玉魂这么个东西。
“玉魂的形成周期十分漫长,”梁陈说,“而且并不规律。这种随机性也使得绝对控制这力量是不可能的。只有女龙出现,皇帝才能够利用玉魂。整个大汉拥有隐士力量者非常稀少,是因为在你来之前,刺客的血脉便已经发生过稀释,几近断绝。痛杀十一子的传说能够说明这一点。似你这般可以做到快速旅行的人,如今除了我也就剩那个小皇帝。我认为不该教他,谁知道女龙教会了他。若要阻止滥用,你不如先管管她。”
这样看来,为了避免力的滥用,刺客的祖先早就有所行动。
“原来如此。”希拉克利特长长的叹了口气。
“后面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我现在需要帮助。”梁陈说,“你已经拿到了一个器。我记得——是为了帮她解决殿倒塌的问题吧?拿去用吧。算我欠她的。”
“……可以。”希拉克利特同意了。
“我要去个安全的地方,不会被找到,不会被打扰。”梁陈又咳嗽两声,“拜托了。”
“你可以去世界之角。”希拉克利特从怀中摸出一枚印章,上面有一个刺客的标志。
梁陈接过印章,放入怀中。他也从怀里摸出一枚玉坠,上头的图案与赵睦写血书时拿出的簪子头柄一模一样。
两厢对比,发现这两个图案竟然有些相似。
“你可以去桃花源。”梁陈说,“给你。”
“桃花源?”
刺客大师显然也注意到了图案的特点,情有些怔忡。半晌后,他把东西揣入怀中:“我会先送你去。”
“多谢。”梁陈说
刺客大师没说话,只是把梁陈搀了起来。
“……年轻人,不要总是困于男女情爱。”好像是憋了很久希拉克利特才憋出这么一句。
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我:“……”
刺客大师,一个我始料未及,甚至忽略了许久的人。
在与我相处的过程中,慢慢坚信一切麻烦都是因为这几个男人和我乱搞男女关系造成的。
虽然在信里反复对希拉克利特强调了梁陈的危险性,但我却忽视了在希拉克利特的眼里,我的话终究只是一面之词。
我没把我跟梁某的爱恨情仇写清楚,就是怕他误会我是公报私仇——结果还是没用。
我当初就该写确实搞了,但没有乱搞,是他先动的手,我绝对不是出于报复才说必须要把梁陈废了这件事!
可是搞了就是有嫌疑,加之我“前科累累”,现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希拉克利特暂时相信了梁陈的说辞,加上接受了世界树之种,于是决定帮他治伤。
梁陈因着这个被送到了世界之角养伤,他在那里我自然找不到。
刺客大师怎么也不会想到,之前还说的好好的梁某人,在世界之角火速养好了伤,立刻展开了他的报复行动——因为就在养好伤离开世界之角的当晚,他收到了赵睦一家求救信。
梁陈看到了赵睦一家的遭遇,又看到最终四口人都写了血书。
梁陈扭头就走。
他不但回头把我的儿子偷了出去,还在世界之角放了把火。他不仅自己放火,还把梁云和梁雨带上,一起放火。
两女都没有回过洛阳,对事情一无所知,盲目听从他的命令。
万万没想到,不相信刺客的人,甘愿做皇室奴隶的人,居然会和刺客大师联络。
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说了那么多,又交出一个世界树之种求庇护,结果就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找到世界之角,好放火。
我带着阿利克西欧斯和瑟琉斯把他的桃花源掀了个底掉,他反手就把世界之角给烧了。
刺客总部到处都是刺客,没烧起来,山脚下村庄却没逃过厄运。
这下完了,刺客大师要连我一块恨上了。
我的心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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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某:你们告状前我先告一状
刺客大师生平第一次惨遭诈骗
苏西:我说我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你怎么就不信呢?!
后面有一段各种重口y和梁某人大肉